“我不记得最早的时候,我到底是男是女,我不记得自己最初的模样,这样也挺好的,羖羊(伍德与富贵在哲学家基金会的代号,叫做[盘羊]与[羖羊],用来区分两者的功能与职责)——能在这种场合重新见面,真的太好了。”
旧人之间的寒暄还在继续——
——新郎刚刚化好妆,与婚庆节目组的人们一起进来。
雪明还不太适应,他不知道结婚时不光新娘要好好打扮,没想到新郎也得画眉搞头发。
他穿着一身白西装,婚礼的流程是去汕尾接亲,然后往HK的步美阿姨家去换衣服,与步美阿姨、叶北大哥和白宁光叔叔敬茶。
和各位老朋友新伙伴打过招呼,叫朋友们互相认识,雪明立刻往伴郎团里一挤,找了个位置开始干饭。
哈斯本不理解:“老师,你去汕尾接亲,为什么要到你阿姨家里敬茶呀?中国婚礼不都是接回夫家吗?”
雪明愣了那么一下——
——倒是小罗伯特懂事,与哈斯本这个大师兄解释道。
“老师没有家呀!哈哈哈哈哈!”
雪明:“你笑什么?”
小罗伯特突然就不笑了,立刻改口:“老师四海为家,四海为家。”
雪明却开始笑,细心的和兄弟徒弟们解释着:“这小子说得对!我和白露在这里长大,叶北大哥收留了我们,得在这里出发。”
他搂住流星的肩,和同座的人们说。
“把小七接到步美阿姨家里,因为步美阿姨接纳了我和白露。她不光是阿星的母亲,也是我和白露的母亲——我肯定要给步美阿姨敬茶,把新娘子带到她家去。”
“还有个事情就是。”雪明很实在,和各位伴郎说:“从这里开车去汕尾起码得六个小时,兄弟们,我这往返来回,婚礼还办不办了?”
现代社会依然有讲究仪式感的家庭,让新娘子上高铁接亲,穿越大半个中国远嫁他乡,是意义非凡的旅程。
开工宴吃到一半,后厨里的伙计们终于出来了。
文不才和杰森,还有杰克·马丁回到席间,还有几个宴席白案帮厨小工一起,都是惊魂未定的狼狈神情,像是被厨房里鸡飞狗跳的闹鬼事件折腾坏了。
文不才揪住杰克小子的头发一个劲的抱怨着:“我再也不想和你一起进厨房了!什么玩意!你摸过的东西都会成精是吧?!”
等到两人挤来维克托身侧,看见灵翁那张青花瓷造的脸面。
杰克·马丁:“不是我呀!这个真不是我!不怪我的!”
隔着两张桌,唐宁热情的吆喝着:“温斯顿!”
杰克笑嘻嘻的回道:“小少爷!我一直都在!”
......
......
[Part②·熠熠生辉]
最后是姗姗来迟的叶北,他带着奶茶店里的收银小妹,还有老婆大人一起来了。
收银小妹一落座就开始找“雪明哥哥”,尽管她比雪明大,也是一起在奶茶店打工,从大一到大四,几乎是看着雪明一点点长大的,如今这“小哥哥”要娶亲了,收银小妹自然是不服气的。
可是她往新郎伴郎那桌稍稍瞄一眼,就被伴郎团迷得神魂颠倒了。
那一桌围起来身板硬朗五官立体的帅哥们,大抵都是一米八一米九的天空树,穿着笔挺的西装,是红头发的苏格兰哥哥,还有金头发的威尔士哥哥,以及最后那位黑头发的双开门阿星,中间夹着个新郎江雪明,反倒显得普普通通毫不起眼了。
“哎哟回来就回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呀...”收银小妹眼睛里都冒爱心了,当时脑瓜子嗡嗡的,被这男色攻击搞得癫狂指数飙升,要发出鸡叫了,朝着伴郎团那桌像是僵尸一样走去。
得亏叶北眼疾手快,拉住这倒霉孩子要她清醒一点。
等到饭后,出发之前婚庆摄影要伴郎们和兄弟团都聚在一块。
摄影小哥说:“大家排列组合,几个经典架势摆出来,我来拍一段出发之前的宣讲!兄弟们精神一些啊!”
在场与雪明熟络的学生和前辈,手上多少都有几条人命。还有出身军伍的哈斯本,等摄影就位之后,哥几个绕着雪明站定了,摄影突然就起了一身白毛汗。
“妈呀这也太凶狠了...温柔一些,温柔一些,收敛一点就好!”
哈斯本和唐宁不知所措,跟着摄影小哥的指导重新换了几个姿势,也开始跟着流星一起傻笑,终于是把那股肃杀之气给压下去了。
“跟我念!”
摄影小哥吆喝着,伴郎团也跟着吆喝。
“红包送给你!新娘交给我!兄弟们!出发了!”
......
......
这是婚庆节目组十几年都没见过的老爷车队——
——别说奔驰宝马了,连台奥迪入门都没有,从农业大学往外排开,是二十多台伏尔加。
头车正是小七和雪明的座驾,亲友们逐个找到位置,上了高速之后,就浩浩荡荡往汕尾而去。
......
......
从古早的收音机电台中,播放着BOSS送来的祝福歌单,那是一首《't Take My Eyes Off You》——不能不看你。
车队来到陶河镇时,太阳也变得暖洋洋的,不像早间那样狠辣。
白宁光就坐在街口,穿着一身体面的黑西装,望着女婿浩浩荡荡的车队来到这座小城。
老年干部安置房的单元楼下,威廉大哥坐在小卖铺旁边,这位火焰巨人的子嗣此时此刻十分紧张,他看见来回奔跑玩闹的小孩子,又感觉自己笨拙且巨大的身体与其他智人格格不入,于是低下头打开纸张,反复念叨着早就准备好的祝词。
由于体型的原因,威廉大哥不方便搭车,提前一步来到新娘的老家等候着。
到了做游戏的环节,白宁光把江雪明和几位伴郎引进来,他是又当爹又当妈,跑上楼去招呼姑娘们开始仪式,又跑下楼来给伴郎们端茶递水。
白家没有几个亲戚,光叔一个人来汕尾打拼,早就离了宗家,只有警察局里的兄弟们来捧场。
单元楼门口临时围起来一个小别院,雪明带着学生和兄弟一进去,就看见白露妹妹和司马瑶作为婚礼司仪,领着三位伴娘出来,都披着红盖头。
这一关很简单,就叫选伴娘。要从几个伴娘里选出三三老师。
大家一听可笑嘻了——这哪里能难倒阿星呀,简直是送分题。
白露咋咋呼呼的说:“只有三次机会哦!选错了要给红包的!而且还有惩罚!”
流星:“什么惩罚!放着我来!”
司马瑶:“惩罚就是吃柠檬啦,难不倒你的啦!~”
三位伴娘挡在一楼入口,要流星去挑出三三老师的真身——
——这伴娘除了三三零一以外,还有寻血猎犬女士,在青金的族裔中,算三三老师的大姨,两人的信息素极为相似,确实很难分辨。
另一位则是白青青在劳改之前就认识的好闺蜜,是狐朋狗友里的“狐朋”,当报童打工的时候,俩姑娘就是坑蒙拐骗好伙伴了。
步流星上前定睛一看,那三个伴娘都穿着宽敞的长衣,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区别,身高也近似。
他便离近了要去嗅三三零一的香水——却叫司马瑶和白露拦住。
“不礼貌了哦!不可以的哦!”
流星憋着一口气,与白露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我这是帮你哥哥闯关——俺瞧不起你!”
白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流星心道不妙,选错了交红包是小事。要是姗姗真的计较起这事儿该怎么办?
他立刻喊:“三三!你应我一句!”
三位伴娘都没有说话,一动也不动的。
流星接着喊:“三三零一!我爱你!~我爱你呀!~”
三位伴娘依然没有说话。
流星立刻就说:“有诈!我女朋友不可能这么淡定的!”
他左看右看,沿着别院的人造景观树往花坛里找,终于把心上人从花坛的矮桌下抱出来了。
“哎哟...”三三零一又惊又喜的。
流星抱着爱人,把姗姗送回伴娘队伍里:“难不倒我!~”
司马瑶拱手认输:“厉害!阁下不像情报里说的那样缺心眼儿呀!”
白露依然拦住门:“红包呢!红包呢!”
雪明就立刻上前去,找妹妹用红包换了一楼铁栅的钥匙。
到了第二关,便是十八杯放在楼梯上的酒——
——每一杯都足有两百毫升,全是烈酒。
罗伯特·唐宁两眼一亮:“我来我来!”
他一步一低头,捡起酒杯一饮而尽,像是第一次喝白酒,先是眼睛眯起来,又立刻被辣的吐舌头,终于尝到酒味了,开始牛饮。
司马瑶见着这洋鬼子喝白酒与喝开水一样轻松写意,眼睛都瞪圆了:“这家伙啥情况呀?新郎哥?”
江雪明:“我这个学生...他之前有一段感情经历...后来一直离不开酒...”
司马瑶翻了个白眼:“好了别解释了,我懂。”
到了正门,白宁光叔叔的小房子也容不得多余的空间来做其他游戏,并没有安排人去堵门,这几个壮汉真要踢门,癫狂蝶圣教的门都不够折腾的,更别提这居民楼了。
司马瑶说:“最后一个小游戏是射飞镖,隔着十来米,打中电灯开关,把新娘房间的电灯开关打开就行了。”
这么说着,一盒子小飞镖送到雪明手上。
雪明拿住其中一支,仔细观察,这玩意还真不太好扔——
——它的尾羽上边有配重头,都是铅块,丢出去很讲究手法,得像扔飞刀一样打旋击中目标,不然会翘头,宁光叔叔家的电灯开关全是拇指大小的按钮,有点难度。
司马瑶眼睛都亮起来了,托起手就说:“怎么?难住你了?”
雪明也不做声,只是微笑。
他拿起一把飞镖丢出去,大多都落了地,什么也没有打到。
司马瑶立刻说:“哎!红包红包!谢谢新郎哥!新婚快乐!”
雪明立刻从喜糖盘子里掏小红包送给司仪,又给妹妹多塞了几个。
流星表情狰狞:“哇!明哥!你这送分题呀!太明显了吧!”
紧接着,雪明继续投飞镖,他依然是打不中目标,就继续把红包送去街坊的小朋友手里,送到司马瑶和妹妹手中,送给三位伴娘。
等到盘子里的飞镖都打空了,剩不下任何一支了。
雪明的额头有了热腾腾的汗——
——听新娘在屋子里叫骂。
“这都打不中的?!搞什么飞机喔!要我等多久啊!?”
哈斯本不懂这点人情世故,他呼唤着[火花女皇],帮老师点亮了这盏灯,毕竟想让猫抓到老鼠,就不能给它系多余的铃铛。
灯光一亮,就看见小七穿着凤披霞冠箭步冲出,将雪明抱起来到老爸面前,直接进行一个茶的敬。
那阵仗明哥都看傻了——
——白青青说:“我练这么一身肌肉,就是为了抱起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