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起来简东还是有点后怕。
“是这样的,”简东又看了眼阳台,确认晏轻南没进来,“在送你去医院的路上,南哥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晕倒了,问我你是什么病,那我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啊,就说是心脏上的问题。后来我想起你应该有应急医疗卡,他在你手机上翻到了,我听说之后就联系了这边的医院,来那天我去接……”
“说实话,”简东顿了顿,“当时晏轻南太吓人了,和电话里完全不一样……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冷若冰霜一张脸,就是一个人很紧张的时候强迫自己冷静那种样子,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勺子停在粥里,沈景远埋头听着。
“我过去看到你进急救室,我浑身都在抖,就这兄弟,走过来给我肩膀一拳让我清醒点,我一下就冷静了,”简东一边说一边摇头,“要是没这一拳,我得在医院里哭出来。”
“那这几天……”沈景远话还没问出来,晏轻南推门进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头都快挨在一起的两人,简东马上拿着他的筷子站起来,笑着说:“南哥我等你,吃饭了。”
“耿洲过来了,他马上到。”晏轻南对沈景远说完,走过去在简东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吃东西。
他吃得很快,一口一只抄手。简东抬了下头不出声地冲沈景远笑,他才发现自己看晏轻南看得太久了。
沈景远埋下头舀自己的粥来喝,甜是甜,但这种甜是大米和小米里面自带的甜,甜得很淡。
他本来就没什么食欲,东西又不香,更不想吃了。
一碗粥喝了一半没有,沈景远就放了勺子。
见晏轻南抬头看他,他就指了下碗,说:“你们的太香了,我真的吃不下去……我可以尝一个吗?”
“就尝一个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沈景远这么问完之后晏轻南就笑了。
像小孩子要吃的一样。
“有这么想吃吗?”晏轻南真的给他夹了一个,放在他喝粥的勺子里。
“谢谢……”沈景远一口吞下去,觉得胃口都打开了,也真的多喝了几口。
沈景远刚放下勺子,耿洲来了。
这孩子来的时候阵仗挺大,手里一束巨大的向日葵,跟演戏似的,进来看到沈景远还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才朝他张开双臂,大喊一声:“我滴沈哥耶……”
沈景远:“……”
简东笑出声,走过去把耿洲带的花接过来放好,然后拿出一盒烟晃了下,问晏轻南:“南哥,我俩去外面抽根烟吧。”
晏轻南点了下头,走之前和沈景远说注意休息。
等晏轻南和简东都出了房间耿洲才敢开口说话,先捂了捂自己心口,说:“好吓人,又好帅!”
沈景远没听明白,问他:“到底你生病了还是我生病了?”
耿洲嘿嘿嘿地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耿洲问。
“等感冒好了就可以出院了。”沈景远说。
“那天你晕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发烧直接烧晕,我第一次见,我好怕是我之前没处理好,我扶也扶不动你,”耿洲睁大眼睛绘声绘色地说,“南哥直接把你扛起来带走的。”
沈景远没想到是这样。
之后耿洲一直在给他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
晏轻南把他扛上车带去了医院,耿洲全程都跟着,到那边医院之后医生只做了紧急的处理,就让转院了。从耿洲的叙述里沈景远发现他到目前为止应该也不知道自己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以为只是重感冒加太累,休息几天就好了。
既然他不知道,沈景远也没有提。
耿洲只是他在路上交的朋友,没必要让他为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人承担一次生死的痛苦。
说完这些耿洲注意到沈景远情绪低落了点,便转而聊起他旅行时遇到的觉得有意思的事情,沈景远也认真听着,偶尔应几句。
他当然看得出来耿洲是故意的,只不过让这么单纯一小孩儿都发现他心情不好了,沈景远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这么想着他也努力和耿洲聊,只是讲着讲着沈景远觉得自己有点不舒服,具体来说就是反胃。
但他没有打断耿洲的话,喝了几口水压下恶心,牵着嘴角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