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恣可不懂见好就收,见老夫人要主持公道,就掰手指盘算了起来,“我记得祖父以往都会给曾经追随过他的属下准备年礼,好让他们松快的过个新年,哥哥是四品将军是不是也该效仿?”
“而且哥哥要考武举,往后应该就是在京城任职了,今年也得多送出些东西打点。”
光是要从公库里补大房那些礼,赵氏就心疼的不得了,听到林娇恣还有那么多盘算,更想一巴掌把林娇恣的嘴打安静。
一只肥米虫什么都不干,想得倒是挺美。
“恣恣说得没错,大哥儿年岁不小了,又有官职的确是该为他备礼。”老夫人看着林娇恣数指头,这些事林娇恣不提,自然可以糊弄过去,林娇恣既然提了,哪怕林景曜表现的不如人意,他们林家人也得把事做周到。
“祖母,二婶事情那么忙,再添这桩事会不会忙不过来啊?”
林娇恣眨巴眼睛,她可不想让赵氏给哥哥准备东西,赵氏铁定会偷斤少量让哥哥丢人,“祖母,我如今年岁也不小了,都说没爹娘的孩子要早当家,不如这次让我来写礼单,然后拿给祖母和二婶过目?”
让九岁的小姑娘准备节礼,听着就像是闹着玩,赵氏正想接话,就见老夫人点了头:“恣恣既然有心给你二婶分忧,那就去试试吧。”
“谢谢祖母。”林娇恣伸出了手,“那我是不是可以拿一把库房钥匙?”
赵氏紧张地看着老夫人,怕她连着钥匙也会拿给林娇恣胡闹,幸好老夫人心里有数,只说她到时候拟好了单子再让库房准备。
没得到钥匙,林娇恣也不在意,愉悦的翘着脚脚,想着可以去见哥哥说正事。
这事定了,老夫人把小辈们打发出去,才看向了儿媳妇。
屋里没了孩子,赵氏一屁股坐在了脚踏上,抱着老夫人的腿叫冤。
“娘,我是真不知道这些关系远近,往年恣姐儿还小,我怕问她越问越糊涂,所以就按着常规的规矩送礼,谁知道会送薄了。”
“不知道关系远近难不成还不懂看收到的礼回礼?”老夫人想详细看看这几年的礼单,但看了片刻眼睛实在不舒服,只有把单子放下。
赵氏看老夫人把单子放下松了口气。
“娘这你就是冤枉媳妇了,回大房的礼是直接进大房的库,都不进公库……”
大房的礼不进公库,是赵氏最不高兴的地方。
送礼的时候从公库出,而回礼却直接进了大房的私库,大房等于是半点事都不做净占便宜。
“不进公库你就不晓得礼重礼薄了?”老夫人瞥了赵氏一眼,“你不必找这些借口,我晓得不高兴,你觉得吃亏了,二房和三房的东西都直接归公,但大房吃穿都从公中出,得到东西则是进了私库。”
“媳妇不敢那么想……”
“你也不想想,当年朝廷给我儿的那些抚恤都进了公中,还有杨氏的那些嫁妆。”
听到杨氏的嫁妆,赵氏心里撇了撇嘴,杨氏死后杨家人从江南来了侯府一趟,商量了由老夫人帮林娇恣打理杨氏嫁妆铺子与田地,这些产出一半的银子进大房私库,一半老夫人收为辛苦费。
因为老夫人眼神不好,她一直都想帮老夫人代为管理,但老夫人就是霸着不放。
“娘教训的是,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只是娘为何要让恣姐儿去帮大哥儿备礼?”
赵氏不明白老夫人这举动是什么意思,林娇恣会准备个什么,最后还不是得让她来善后。
“恣姐儿今天的话提得好,大哥儿说是咱们林家的人,但跟我们家实在不亲近。”
提到林景曜,老夫人就皱起了眉,“武举的事,我问了侯爷才晓得,侯爷听到他这个打算,反应跟我们相同,都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但他一意孤行,非要去考侯爷无法阻止才勉强应允。”
“娘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大哥儿跟我们亲近?”
“不然还能如何,他就算是这次武举出了丑,官职也还在身上,我和侯爷的意思是哪怕他去了什么偏远的地方当个守城的军官,咱们家也得维系这门亲。”
老夫人对林景曜感情很复杂,在误以为他是亲孙子的时候,她喜欢过林景曜一阵子,后面发现林景曜不是儿子血脉,而且儿子对他还有排斥的情绪,她就收回了感情,当做府邸没那么一个人。
如今林景曜出息,她想拉进关系又觉得膈应,若是林景曜老实听话,把他当做自个的大孙子也没什么,但林景曜明显是个不听话的,非要直降身价去丢丑。
“你就多费些心,恣姐儿做得越不好,你补救起来更显得你用心。”
“娘放心,媳妇一定把这事办得圆圆满满。”林二夫人笑应了这事,等林娇恣把事做糟实在太过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