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死寂。
王平这时也不敢吱声了。
他虽然不信秦落衡说的,但关乎自己大父性命,他也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华阜等人对视几眼。
惊疑道:
“秦史子你会看病?”
秦落衡点头道:
“会一点。”
“但也只是勉强保命,想治好王老将军,我做不到,而且具体能保多久的命,要看王老将军自己的命数。”
老夫人双眼通红的看向华阜等人。
华阜朝老夫人点了点头。
当即。
老夫人仿佛得到了指引,原本黯淡的双眼重新凝起了神,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救!”
“要救”
“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活我良人!”
“没了良人,我也不活了。”
“求你了!!!”
贫贱夫妻百日恩。
王翦夫妇一起生活了大半世纪,双方都已成了对方的生存寄托,秦落衡丝毫不怀疑,若是王翦病逝,老夫人恐不久也会与世长眠。
这股深情让人动容。
但......
秦落衡并未沉浸其中。
他当即道:
“现在听我的。”
“把门窗全部打开通风。”
“屋内其他人都出去,不要挤在屋里,准备一点温水。”
说完。
秦落衡深吸口气。
开始给王翦做起了心肺复苏。
他前面其实未闲着。
一直在帮王翦做清理口舌,以免王翦出现无意识的咬舌,或者出现吞舌的情况。
正是见到秦落衡拨弄王翦舌齿,所以王平才显得那么怒不可遏。
见秦落衡真的开始救治。
屋内其他人连忙走了出去,王平也是赶忙把所有门窗打开,甚至把室外的隶臣侍女全轰了出去。
几名医生想旁观,也被王平给拉了回来。
就在秦落衡全神贯注做着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时,前面驱车去皇宫请医生的王贲终于回来了。
王贲早已失了仪态。
发须凌乱。
整个人焦急不安的朝屋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催促着夏无且等医生走快些,眼中满是焦急和惊惶。
来到王翦居室外。
眼前的情况,却是让王贲心慌。
他不知道屋中的情况,因而丝毫不敢做动作,唯恐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坏了事。
王贲走到老夫人跟前。
跪地道:
“媪,儿把医生请回来了。”
“阿翁怎样了?”
老夫人却是没有听,双手紧紧抓着衣角,嘴里低声念叨着:“要救回来啊,一定要救回来了......”
这时。
王平走了过来。
颤声道:
“阿翁,大父......大父剛才没聲息了。”
轰!
犹如五雷轰顶。
王贲面色當即一白,整个人一颤,险些栽在地上。
华阜连忙伸手扶住。
小声道:
“别激动。”
“老将军还没死呢。”
“还有救!”
“呸!”
“看我说这胡话,老将军一定能救回来的。”
闻言。
王贲也是恢复了几分精神。
他紧抓着华阜的手。
紧张道:
“现在屋内是谁在救我阿翁,宫里的医生吗?他医术如何?有几成把握救回我阿翁?还需要做什么?”
望着至诚至孝的王贲,华阜也不由鼻头一酸。
王贲当年领军时是何等风光。
眼下却......
这遭瘟的老天!
華阜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声。
随即才道:
“不是。”
“他是一名史子。”
“叫秦落衡。”
“史子?”王贲一愣,随即也不在乎道:“史子也行,只要能救活我阿翁,什么子都行。”
夏无且等人也在居室外。
他们没有急着进去,先找了旁边的医生,询问了一下王老将军的情况,在听到王老将军失了气息时,脸色也当即一变,而后听到有人自告奋勇,说能救回老将军时,眼中又露出一抹异色。
几名医生聚在一起。
夏无且道:
“你们可曾遇到过这种治法?”
“这人的急救法,却是与自缢、催压、溺水、魇魅、服毒这五绝不同,但又与自缢者有相似之处,都是断气者,心头微暖,只是自缢者的救助方式是顶肛、揉喉、按擦胸口腹部。”
“他却是只有清喉和按胸。”
“倒是奇特。”
“你们可记下这人所用方法?若是有用,今后倒是能用此方法救活不少人。”
几名医生点头道:“都记下了。”
夏无且等人没有进屋。
这是医者的习惯,其他医者行医时,未经允许,其他医者不能贸然进入,以免干扰医者的正常行医,不少医者也都有自己独特的医治之术,以及独有的行医方式和风格。
这些都不是外人能观之的。
当然最主要还是。
夏无且对救活王翦没什么信心。
他没救活过死人!
突然。
屋内响起阵急促的咳嗽声。
众人脸色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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