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你站那么远干吗?我又不会吃了你。”喝得微醺的人说起话还是这么咄咄逼人。
章宽宥不理她的醉语,也不好奇她这是怎么了,只想将人送回去,“我让司机送你回酒店吧。”
“不用,我现在还不想走。”宋龄景眼神迷离地看着他说。
“那喝点水,醒醒酒。”章宽宥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去拿矿泉水,顺便把瓶盖拧开,递给她。
宋龄景静静地喝了很长时间的水,她在等面前的男人问她怎么了。
今晚的她被训斥得体无完肤,心里对那个胆小懦弱、只会对她大吼大叫的父亲更加的怨恨,心中一直有的委屈更甚。那个家永远都能够将在人前骄傲的她打回自卑的原型。她当时真的好希望有人在她身边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你没有做错,你很好。”
她幻想那个人是章宽宥。
所以一出宋宅,她就想来找他。
可看着镜中的自己,泪眼斑驳,表情凄苦,根本毫无美感可言,这样如何有胆量去见他?
独自一人来到安静的酒吧,点了整整一瓶白兰地,自酌自饮。听着酒吧里的驻台歌手在灯光下低声吟唱,五光十色,纵情欢愉,她的骄傲心情和愉悦情绪也随着酒精和歌声重新滋生而出。
出了酒吧,脑中根本没有辨别能力,不管夜有多深,也让司机来到所在的办公大楼。
还好,见到他了。
章宽宥始终未问这晚上喝酒半夜来他办公室的原因。宋龄景反而挨不住了,拧紧瓶盖,将矿泉水丢在一边,撑着头用更加殷切的眼光看远走来回踱步的人,开口:“我今天被喊回家了。”
章宽宥从自己的思绪中分神,“嗯。”
“老头子说我不应该帮着老外对付咱们自己人,”其实宋父最在意的是,宋龄景把郑家拉进了与章家对立的局面中,他害怕得罪郑家和章家。
“你只是在做自己的工作。”章宽宥不带任何情绪客观地说。
“工作也得分立场,对不对?”即使脑中微晕,她那争强好胜的性格也要自己在一来一回的对话中占得上风,占得有理,“既然老头子都这么说了,那我听他的话,好不好?”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做父亲那样的人,胆小怕事,只会向比自己强的人趋炎附势。可现在对方是章宽宥,她总是嘴上不服输,可心里向着他。
“工作上的事情你自己决定。”仍然是不带情绪情感的话。
宋龄景有种怎么撩都不带劲的感觉,“嚯”地起身,想往几米远的人冲过去,可站的太急了,脚步还未迈出,就有种站不住的感觉。
她这一串动作让章宽宥皱起了眉,走到门边,对陈竺说:“喊小杨过来,让他送宋小姐回酒店。”
陈竺马上打了电话。
这是下了逐客令,宋龄景通透,长舒一口气,双手当梳子,快地把长整理好,拿起包包,再次挺直了背站立着。对门口的人说:“那好,我准备走了。你也早点休息,不要熬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