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白算是对她施压了。
她叹口气,悠悠道:“眼下苏府出现这样的事,我也无心其他。这采选秀女一事,若我不愿意,他们还能把我绑去不成?”
手背上突然一热,李珩白热乎乎的手覆盖过来,大手紧紧包裹她柔夷,出声宽慰道:“卿卿,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的,本王会一直等你的。”
苏卿卿不自在地想抽回手,李珩白反而用力握的更紧,直到她老实不敢动弹了。
她低下头,喃喃道:“王爷真好。”
“还叫王爷?嗯?”李瑾白挑眉。
苏卿卿抬起的眸子又垂下,“珩,珩白。”
总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
苏府外,临风见自家王爷从里面走出来,连忙上前笑着问:“王爷可有拿下这美娇娘?”
“要你多事。”李珩白声音不冷不热。
听他这样说,临风就知道又没有成功,不禁替他担忧,“爷,这两日后可就是采选了。”
“那又如何。”
李珩白迈步朝前走,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她没得选。”
抗拒成为秀女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送走李珩白,苏卿卿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两日后就是秀女采选的日子,这前有李珩白,后有那狗太子,她还真是难以抉择。
这日夜晚,苏卿卿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被选为李瑾的良娣,而且还即将侍寝。
李瑾让众宫女按住她,亲自给她擦身体,牢牢抓住她的手,用澡巾狠狠摩擦着她的手背。
苏卿卿泪流满面,声声哭诉,可李瑾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手背又红又肿,李瑾才停下来,红着眸子看着她,“说,他还碰你哪了?”
在这声声质问中,苏卿卿从梦中惊醒,额头布满汗珠,香汗淋漓。
苏卿卿慌忙检查梦中被他擦拭的那只手背,见完好无损,才松口气。
她垂眸,突然发现……这只手好像是昨日李珩白握的那只?
—
用完早膳,苏攸值叫她去书房议事。经过崔洪那件事,苏攸值铁了心要把柳氏赶走。
书房内,柳氏泪流满面,苏琬琬跪在地上替她求情。
主座上的苏攸值冷着脸,不置一词。
苏卿卿进来的时候,那柳氏像是看到了希望的光,跪行几步扯着她的衣袖道哭着:“卿卿,你替小娘跟你爹说几句好话,小娘是被人冤枉的。”
苏琬琬抢着答:“爹,一定是有人搞的鬼,送崔大人的云霞说,她是被人敲晕的。”
“住口!”苏攸值只觉得胸口烦闷,昨日那崔洪染指柳氏,却喊着苏卿卿的名字,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若不是介于崔洪的身份,他必然会将他打死。
苏攸值不想再提这件事。
苏卿卿看看柳氏,甩开她的手臂,用平静的语气说:“小娘,若云霞不被人敲晕,只怕倒霉的就是我了。”
她看着柳氏,缓缓道:“悄悄去崔洪府上将人请过来,那夜又骗爹爹喝酒,后又让云霞给崔大人带路。云霞想将人带进谁的院子,小娘恐怕心知肚明吧。”
柳氏一下子摊坐在地,她终究低估苏卿卿的能力了。
苏卿卿抬起眼,看着案前的苏攸值,“谁做错了事,谁就理应受罚。女儿尊重爹的抉择。”
苏攸值叹口气,将写好的休书,朝柳氏面前一扔。“拿着它,给我滚,别再让我见到你!”
这下任柳氏如何装可怜,苏攸值都视而不见了,闷着脸离开了书房。
苏卿卿看着柳氏哭花的脸,语气冰冷地嘲讽道:“小娘现在的样子,可真丑。”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大概四五岁,生母也是像今天这样,被苏攸值休掉。她那时根本不知被休是何意,只是看见母亲拿着爹爹写的那张薄纸,流着泪和她道别,最后独自离开,没有带上她,也从此再没回来过。
现在她看着面前抱头痛哭的母女俩,她心里反而有种快意感。唇角抿起嘲讽的弧度,苏卿卿掸了掸被她碰过的衣摆,走出了书房。
刚走到门边,就听见柳氏的痛骂声传来:“苏卿卿,你不得好死。”
呵,伪装这么多年,狐狸尾巴可终于露出来了。
可她越是这样,苏卿卿反而越开心,因为只有被逼到绝境的人才会如此,除了骂她诅咒她,又能做些什么?
苏卿卿微微侧首,“小娘放心,我不会死在你前头。”
走出一步,她恍然顿住,看了柳氏一眼,“从现在起,你便和苏府无任何关系了。柳姨娘,我会让人好好盯着你,以免拿走了属于我苏府的东西。”
苏卿卿和沁心往回走,身后又传来柳氏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苏卿卿,你和你娘一样,日后都会遭到男人的背叛离弃。”
苏卿卿脚步一顿,转身走进了书房,片刻后里面传来数道打脸声。
从书房里走出来,苏卿卿走回院子,揉着发红的掌心,路过花圃,却不经意看见,昨日那两只缠绕在一起的粉白月季花不见了。
她走上前去查看,只见两株月季被连根拔起,横陈在花圃中。其中开白色花朵的那支月季,已经被撕成数半,花瓣散落在周围,瞧着委实瘆人。
这苏府,还真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