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抓伤(1 / 2)穿成魔君的美人师娘首页

尹隋逼问完姜朔,还没等到回答,就后悔了。

他表现得太急躁了。

果然,姜朔脸上现出一丁点疑惑的神色,打量了尹隋几眼才开口:“……没有。”

“你算是我带的第一个徒弟,”姜朔解释道,“从前我并未尝试过,所以想好好带带你。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可以直接告诉我。”

尹隋没想到自己这样言行冒犯,姜朔都没有生气。

他嘴角忍不住要翘起来,又强行压下去,尽量以一种看似闷闷不乐的姿态说:“可我其实也不是你徒弟。”

如果真是姜朔的徒弟就好了……姜朔只会有他一个弟子,他也只有姜朔一个师尊。

“我修为不精,教习弟子也许多有误导,还是跟着东衍更好一些。”

姜朔许是见他神情郁郁,主动安慰道。

“好吧,”尹隋说,“但我还是更喜欢你。”

小孩子真可爱,姜朔心想。

少年人的个头要比姜朔矮上一点,姜朔看着他不满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真想拍拍他的脑袋。

尹隋并不知道姜朔心里把他当成了撒娇耍赖的小孩,他跟着到了姜朔的院子里,又被安排到隔壁厢房里住下。

“你先暂时睡在这处,”姜朔思考片刻,“明日我再让人收拾近点的……”

“不用。”尹隋观察了一下周围,满意道:“我就要一直住这里,有什么事才好去隔壁找师娘询问。”

姜朔对他随口胡诌的借口显然不太理解,但寻思着小孩子也许都是这样黏人,于是也没有此刻就拒绝这个提议。

慢慢来吧。

对这种半只脚踏入歧途的小徒弟,必须温柔再温柔,稍微刺激那么一下,说不定就两只脚都入魔了。

何况这还是自己以后保命的依仗。

新给尹隋住的这间厢房布置典雅贵气,不比姜朔的主卧差,是特地为身份较为贵重的客人准备的休息之处。

尹隋这里碰碰,那里摸摸,逐渐变得好奇且兴奋起来。他指着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问姜朔:“师娘,这是用来敷粉的?”

盒里分隔五格,里面细细铺着满满的粉末,色泽浅淡柔和,乍一看上去还真像是女修士们用来上妆的妆盒。

姜朔瞥了一眼,摇头:“碾成粉末的香料而已。”

尹隋只觉得新奇。

仔细数数,上辈子他能住在环境不错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是百余年前了。

上百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绝对不短,至少修真界的流行已经过了一轮,如今摆在房里的许多东西,都是尹隋上辈子从没有在那个小门派里见过的。

至于后来修魔后,尹隋再也没有了在卧房里安静睡觉的时机,日日风餐露宿,简直宛如丧家之犬。

尹隋又走到床边,捏捏软绵绵的被子,看见旁边置物细托上放着杯清水,抬手就拿过来喝了个干净——他正好渴了。

“……”姜朔神情一言难尽,想了想还是提醒这个令人操心的新弟子:“那是用来睡前净手的清水,用过之后就倒进那个小银盆里。”

举着杯子要放不放的尹隋:“。”

“早点休息吧,”察觉到他的尴尬,姜朔上前两步,自然地转换了话题,“我给你寻了两本功法入门的书籍,已经放在桌上了。明日起,你便要开始认真研习。”

尹隋放下杯子,去翻了翻那几本书,都是适合初学者的教材。

能看出姜朔确实是很用心在挑选,这两本书不是给完全没有基础的人看的,反而更多是一些贴合九华风格的功法调整途径。

尹隋在修道上的天赋极高,他粗略看了一眼,就能知道姜朔选书时的考量。

想让自己逐渐回归正途,将已入魔的那“几分心思”给扭转过来。

尹隋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心内不屑。

若自己真是只有几分入魔的趋势就好,这样教着或许还能救一救。可惜,这副少年人的皮囊下面,早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鬼了。

自己注定要让姜朔失望。

尹隋心里遗憾,脸上却表现得欣喜,捧着几本书爱不释手地看了很久,才抬起头看向姜朔,表决心道:“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

解决好小徒弟的居住问题,姜朔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尹隋目送着他出门,又凑到窗前,直到望见隔壁屋的烛火熄灭,姜朔应是已经睡下,他才遗憾地关上窗。

榻上还放着姜朔精心挑选的书籍,尹隋懒得再翻阅,随手把书垫了枕头。

而后,他慢吞吞脱下外衣,给自己的伤上了一次药。

尹隋盘腿坐在榻上,心中默念法诀,丹田内几分凝滞的魔气逐渐被调动起来,在经脉内游走三个大轮回,尹隋再睁开眼时,肩膀处的裂伤已然开始结痂。

看来上辈子的功法如今还能用上。就是重新凝结一枚魔气充足的灵核比较耗时,但有了过往的经验,尹隋现下已经熟练非常,估计用不着上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很快就能重回巅峰了。

他心情颇好,躺在榻上半个时辰也没睡着,索性起身换了身黑色的衣服,出门闲逛。

夜色下的曲台安谧宁静,尹隋先是悠悠转到了姜朔房门口,侧耳倾听片刻,难得在推门而入前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收回手。

算了,尹隋想,姜朔那模样,看起来已经很困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看睡梦中的美人。

尹隋出了曲台,漫无目的地在九华门派里乱走。

九华是修真界第一门派,划了一大片连绵聚拢的山峰为门派腹地,尹隋站在吊桥上举目四望,能看见很远的峰顶上有灯火闪烁——那是其他峰的殿群所在。

隔得这么远,如有急事,一般的九华弟子都是低空御剑而行,像尹隋这样全靠两条腿走路的,倒是少见。

所以尹隋一路上都没碰见什么人。

偶有遇见夜里巡逻的弟子,尹隋便掐个屏息诀,将身形贴近山壁,竟也无人发现他。

只是……

尹隋走着走着,突然间停下脚步回头。

山道上安安静静,一眼能望到边,什么人也没有。

尹隋慢慢皱起眉。

他总有一种被人盯着打量的感觉,像是冰冷的水蛇黏在身上,甩之不去,却又万分危险。

是什么人在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