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在蜗牛咒灵被杀死后很快就赶了回来。
穿着袈裟的男人单手提着一个精致的购物袋,白色的纸袋上勾勒出金色玫瑰花的图样,英文的店名是龙飞凤舞的花体烫金,袋子装的满满当当。
这家店我之前在社交网站上刷到过,是一家很有名的网红店,划重点,是那种虽然又贵又难买但味道一级棒的网红店。
我虽然十分心动,但是它那离谱的价格实在是让我狠不下心来让我的钱包大出血。
就算你用的是国外空运过来的高级食材、聘请的是五星级的甜品大师,我也尝不出来它们味道有多高级啊!
我的语言在形容食物味道时实在是匮乏得像西伯利亚的荒原,连根草都不带长的那种。对于只能品尝出好吃和难吃的我来说,花五位数买一块小蛋糕实在是过于奢侈了。
夏油杰在看到我仍旧乖巧地坐在长凳上时脸色才稍稍好看一点,他的唇角仍然不悦地绷住,眼中充斥着一片不信任的寒光。
他在我面前站定,街边路灯投下的阴影将我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听不出来喜怒,只是让我莫名觉得危险。
我急忙举起双手以示清白:“你的咒灵不是我弄死的,刚刚路过了一个金发男人,他一拳就把咒灵锤死了。”
回忆起那个男人快到几乎出现残影的出拳速度,我有理由相信他绝对不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
听到我提到祓除咒灵的罪魁祸首,夏油杰的表情松动一瞬,他眼睛微微眯起,重复道:“金发男人?是混血吗?”
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那人深邃的五官和明显不是染成的金发,我点了点头:“应该是混血,不过他似乎只是路过我时发现了咒灵的存在,所以才顺手把他祓除了。”
那个男人很明显是和公司同事出来聚餐的,他身边的那个人喝得都走不了直线了,嘴里却还在大声重复着吹牛的话。
夏油杰提到过咒术师一般都很忙,他们应该没有时间再打一份工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祓除咒灵的方法也太野了点吧?直接一拳就砸烂了,你是一拳超人吗!
“那个人是咒术师吗?”我有点好奇,毕竟之前一直在盘星教里,见到的菅田真奈美和夏油杰都是诅咒师,正经的咒术师可是一个都没见过。
我还是挺想知道咒术师和诅咒师有什么区别的。
夏油杰的视线飘到我身后,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一般:“现在不是了。”
现在不是了?那就是说之前是?
“你认识他?”这已经很明显了,夏油杰要是现在跟我反手来一句不认识我可不信。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不知不觉中散去,商业街在浓郁的夜色中即将打烊,偶尔有几名路人拎着各色购物袋离开,这片区域也很快冷清下来。
夏油杰站在我面前,冷色的灯光在他身后勾勒出身形的边缘,他的视线不知道专注在哪里,但我能感觉到他现在有点不一样。
是整个人情绪和状态上的不一样。
我抬头盯着他神思放空的模样,没有出声催促。夏油杰这种样子很难得,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片刻后,他的视线重新聚焦在我身上。
“是学校里的一个后辈,没记错的话已经不做咒术师很多年了。”
这还是夏油杰第一次提起他过去的事情,真是坦诚得令我意外……不过话说回来,咒术师居然还有专门的学校吗?比我想象得要正规多了呢。
或许是我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夏油杰上下扫了我两眼,语气有点嫌弃:“怎么?你难道以为咒术师都是自学成才吗?”
我一时语塞,很想反驳,但不敢说。
你给我的教学方法和让我自学有什么区别吗!那三本厚厚的大部头真的有人看完过吗!
我用谴责的眼神表达自己的态度,夏油杰下巴一扬根本不接收信号,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临走前从便利店内买了几本时下流行的漫画,我们再次绕回那个小公园,乘坐着鹈鹕回到了盘星教。
落地时夏油杰先我一步跃下去,然后转身伸出了手,非常流畅地完成了扶着我的腰让我下来的动作。
整个过程我和他谁都没说话,能够这么有默契完全是因为去购物时已经这样经历过一通,整个过程像是公事公办一样规矩,完全不会让人想歪半分。
我转身刚要上二楼,伸手揣兜时摸到一个硬硬的小卡片,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把夏油杰的卡还给他。
“哦对了,谢谢你的卡,今天让你破费了。”
我两根手指夹着那张薄薄的卡片递过去,飞快地道过谢后转身就要离开,然而夏油杰却在此时叫住了我。
“等等。”
“?”
我再次扭头,十分狐疑地盯着面前的青年,摸不准他要干什么。
该不会是让我把今天购物花的钱还给他吧?可恶,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开始就不要自顾自地把卡给我啊喂!
“怎么了?”
我有点忐忑地出声。
今天买的都是一些日用品,价格算不上多贵,只是我现在离不开盘星教也没办法出去打工,一时半会是还不上的。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个走向很像是那种案件啊。
黑心组织诱导年轻学生欠下大笔债务,最终欠下利滚利滚利的高·利·贷,无力偿还的学生只能任凭他们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