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兄同去?”
“贤弟的好意,为兄心领了,马车里还有足够的干粮。”步骘委婉地拒绝道。
项鱼起身时偷偷望了步练师一眼。
她垂下眼睫,绯红着脸,等到项鱼的脚步渐远,她才敢抬起视线,对着项鱼的背影发怔。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王夫人捏了捏女儿的鼻子,将她的心思完全看穿。
“哪有娘亲如此取笑女儿的?”步练师低声道,心里罕见地欣喜。
又想到此行只是萍水相逢,又怅然若失起来。
“说不定小郎家里,早就有了如花似玉的娇妻。”王夫人故意提高了声调。
江风拂过来,步练师脸又红了一些。
步骘忍俊不禁笑出声,打趣道:“叔父替你去打探一番。”
说着步骘便要起身,步练师伸手欲阻止,却发现步骘只是做做样子。
她羞涩难言,跑回马车去了,走得甚是轻盈,活泼、美丽。
王夫人呼唤几声,让她出来吃些干粮,也听不到应答。
只好蓦然一叹。
“女大不中留,也不知这个小郎到底能不能靠得住。”
步骘一惊,嫂子竟当真了?
他正要询问,忽然看到项鱼抓着两只烤鹤鹳而来,包裹好递了来。
风神潇洒。
举止流露出一种威严和清贵。
“这些鹤鹳吵嚷得凶,现在可算是安静了,其味极美,步兄尝一尝。”
说完,项鱼从容转身,离去了。
王夫人继续打量着项鱼,微笑道:“小郎倒是有心了,只是……”
她蓦地抬头,恰巧与女儿的目光相接,春波盈盈,薄薄的嘴唇抿着。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
步练师轻声吟诵,脸若梨花。
她纵声一哭,趴在王夫人怀里,楚楚动人。
“鹤鹤死了……父亲也死了。”
“呜呜呜。”
王夫人抚着女儿的秀发,眼泪不住地打转。
步骘提着烤鹤,竟有些不知所措,以及萌生了罪恶感。
“项贤弟误我!”
他掰开一只鹤腿,香气扑鼻而来。
步练师食欲一振,眼勾勾地望着叔父手里的鹤腿。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