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咬牙，被阿臻气到话都哽在喉间，方才他就坐在君荔身边，是最方便擦掉血迹的，可是他说忘了，能有什么办法呢。

云苓狠狠将手甩下背在身后，就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就不要想靠别人，没一个靠谱的！可是……系统不允许她做的那些事，她也只能叫别人帮帮忙，眼下还真就只能靠这小徒弟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勉强挂起笑容，向阿臻说道：“罢了，那后面的事你可莫要再忘了。”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跟上和琰他们，她刚转过身，就听后边阿臻无波无澜的说道：“忘了。”

“忘了？？”云苓立即又回过身来，“先前和你说的那些你全都忘了吗？”

“嗯，忘了。”阿臻看着她，“所以你再说一遍吧。”

云苓：……

云苓再一次凑过来的时候，阿臻知道自己又要受一遍煎熬了，他明知道会这样还是让她再讲一遍，阿臻想，他只是想再感受一次再闻到那个味道的时候他还会不会像先前那般头晕目眩。

事实证明，他还会，并且比先前那次更晕了，先前她凑过来时，是阿臻没有预料到的，毫无防备的，而这回，在阿臻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当少女的甜香传过来的时候，阿臻感觉自己已经不会呼吸了。

好在这次，他勉强分清了些心神去听云苓说的话。

“这回你可不能再忘记了。”云苓说完，便从他耳边撤回来，再一次嘱咐他道。

香味散去，阿臻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感觉，喉结滚了滚，没有立即答应云苓，目光灼灼看着她，忽然说道：“你已经走了的。”

云苓：？

“你说什么？”

阿臻默了默，继续说道：“当时你已经离开了，为什么后来又跑回来救我？”

云苓神色微怔，没想过他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她还以为当时他奄奄一息倒在地上，根本就没看清来人是谁呢，原来他还记得啊。云苓随口答了一句：“救了就是救了，你现在好好活着不就得了，过去的事还有什么好问的。”

云苓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总不能说，当初就没打算救他，只是后来打雷下雨了，想起自己是怎么在这样一个雷雨夜倒在地上慢慢等死，不想他和她一样，所以才冲出去救了他。

阿臻对这个回答似乎不太满意，他眼帘垂下，唇线紧抿。

云苓便又问了一遍：“方才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吧？”

阿臻心里闷闷的，鼻腔里‘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不再搭理她，往和琰他们离开的方向走了。

“我发现你这徒弟似乎很不将你放在眼里啊……”小鸭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嘴里还叼了根雪茄。

只有云苓能闻到它呼出的烟味，云苓很是嫌弃的摆了摆手将烟味散走，还伸出手指将小鸭头弹远了些，面上似乎并不在意小鸭头说的话，不在意阿臻尊不尊敬她，她嘟囔道：“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徒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留下来，兴许没几天他就走了呢。”

云苓忽然想起来，昨日回去她还让小鸭头去查一查阿臻的身份，不知道它查到没有，先前小鸭头的光板扫描不到他的信息，云苓总觉得很奇怪。“小鸭头，我让你查他的身份你还没有查到？”

“哦，对了。”说起正事，小鸭头将雪茄烟头灭掉扔掉了，这才道：“我去了一趟穿书总局，让管理帮我看了一下，管理说他的信息是加密的，我们这种普通的系统没有权限查看。”

“连你都没有权限查看？”云苓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纸片人的信息竟也会加密吗？

一边的小鸭头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打了云苓的肩膀一下，“哎呀，原来在你心中我是无所不能吗，其实也不是啦，我也是个普普通通的系统，有时候像这种被上面加密了信息我也是不能看的……“

云苓不知道它又在发什么骚，没理它，转身离开了。

*

赵府三夫人房间内。

赵老爷蹲坐在三夫人刘丽玟床榻边，一手搭在三夫人的手背上，一手给她理了理头发。此时的赵老爷眼里满是柔情，对着三夫人轻声说道：“丽玟，我把玄羽宗最厉害的几位仙长都请过来了，你马上就会没事了。”他边说，便摸了摸三夫人的肚子，眼眶微红的，“咱们的孩子也马上就能平安出生了。”

赵老爷在三夫人身边絮絮叨叨了半天，三夫人连动都没动一下，保持着平躺着的姿势，手指有些怪异的微曲着。她也没有回应他，三夫人始终睁圆了眼睛盯着房梁看，仿佛房梁那里有什么东西一样，都快将房梁盯出一个洞来了。

三夫人这个样子倒真如传闻中所说的一样可怕。

赵老爷抬手擦了擦眼角掉落的两滴眼泪，这才起身向身后众人鞠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