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
那位刚刚还在和他一起看便大明三百年的帝王已然吊死在那颗古老的歪脖子树上。
他身边龙袍铺开。
龙袍上以血书写着:“朕自登基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致逆贼直逼京师,然皆诸臣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陆晨身着笔挺中山装,
一步一步走下煤山。
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
摇摇头,
陆晨没有再回身看向身后挂在老树上,那具被寒风吹的晃晃悠悠的尸体。
寒风如此凌厉,
都没有杀尽此刻煤上之上的心酸。
厚重历史沉淀的声音缓缓响起。
“上下五千年,华国典籍无数。”
“每一部典籍,都融合着前人无数心血和智慧。”
“对话先贤。”
“典藏华夏。”
所有观众看着陆晨慢慢走到近前,
也同样可以看到他极力克制,可是依然泛红的眼眶!
“好节目!这节目真的能杀人的。”
“纵览了大明风华之后,我改变了对崇祯的看法!当然,也改变了我对大明的看法。”
“崇祯是位有血有肉的末代皇帝,他若不是大明的皇帝,应该也是像我们身边的普通人一样吧,不过,身份摆在哪里呢,作为大明的皇帝,他承担了太多希望。”
“看尽三百年,忽然回首,只见残阳老树葬帝王!”
“这个节目真特么神了,陆晨也特么的神了!”
此刻,
陆晨身上的黑色中山装。
天边如血残阳,身后煤山老树上,晃荡着的帝王。
随着陆晨缓缓开口。
他身边景色淡去,
时空流转,岁月如梭!
一道长长的长廊。
长廊两侧,
堆满了覆盖着尘埃的古籍。
或以竹简的形式,
或以线缝古书的形式,或以封存的文档的形式保存。
每本书上,字体字形皆不相同。
有篆体,有草书,有楷体,甚至还有象形文字。
所有文字闪烁,从书本之上剥落,化为金光流体,逐渐在画面之中重新汇聚展开!
最终形成四个厚重且金光灿然的大字!
典!藏!华!夏!
“各位观众,我是陆晨。”
“传千年之经义,重燃万古明灯,自我辈始。”
画面之中,陆晨负手而立,虽闭口不言,但眼神之中的情绪,几乎说尽古今。
……
“好!”
“以历代书本古籍之名,融当代之典藏!不愧是陆晨,太有深度了!”
“呼,完了,就这样,这第二期就结束了?我特么还没有看过瘾呢啊!”
“啊……一个半小时就这么没了?我怎么感觉刚开始看啊!不够看啊!催更!”
“来人,把陆晨给我抓了,关进小黑房子给我继续拍,一直拍!看不够,一点都看不够!”
“我华夏五千年,你这才哪到哪啊!”
观众们蓦然之间,
从大明历史的兴衰之中回过神来,脸上的泪水都还没干呢。
“都怪陆晨啊,这节目太催人泪下了。”
“始皇那一期把我直接带上九霄云外,崇祯皇帝这一期,又让我可叹,可感,意难平!”
“最后这个收尾,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崇祯皇帝和老太监王承恩,一哭一笑,互相搀扶,走在大明定鼎之日的青青草地,一回首,再看时候,已经挂尸于歪树之上。”
“这一幕太过于让人动容了……”
“来人啊,随我去诗晨工作室官网催更!”
此刻。
不早不晚,时间准准的卡在晚上九点整。
多一秒都没有多。
央台那边
台长易林也有些失落。
“陆晨还真是?”
一时之间,易林还真找不到夸赞陆晨的词语。
有些词穷。
没办法,
肚子里的墨水上一期已经全部吐完了。
这时候已经吐不出来了。
一旁的制片人也看了看易林,相顾无言。
整期节目,毫不客气的说。
基本上是完美的。
无论是转场,还是特效,又或者一些大场面的镜头,
都设计的非常的完美。
说是节目的教科书也不为过。
相比于台长易林和制片主任。
一旁的导演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没办法。
他刚刚准备接手《典籍里的华国。
陆晨就给他来这么一手。
这要是他弄出来的节目比不上这个怎么说。
没法说。
他代表的可是央台。
看着两人。
这位刘导弱弱的说道:“《典籍的华国,要不还是给诗晨工作室那边做吧,他们这个太吓人了,直接让我没法搞啊。”
“是吧,的确有些难了。”
易林还是很理解刘导的。
刘导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这节目,别说是给我五千万,就算给我五个亿,我也搞不定啊……”
“台长,要不还是缓缓吧。真要搞出来,搞不好会被观众骂的……”
“到时候好不容易积攒的口碑说不定就直接崩了。”
台长紧紧皱眉:“让我想想!”
“实在不行,就按照刘导说的让诗晨工作室那边来制作!”
一旁的制片主任有些汗颜。
陆晨这节目吓到的不光是刘导,还有他这个制片人。
真要搞出来
他肯定也会一起背锅的。
……
家里面。
也在看节目的陆晨,神色也极其复杂。
这节目他也是第一次看。
录制的时候和现在是不同的。
至少没现在这么的共情。
看到自己说出那句“崇祯在位十一年,亦无愧于华夏”的评价!
陆晨的眼眶也有些发红。
这句话在陆晨看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敢问明朝中后期有几个皇帝是靠谱的?
明武帝朱厚照爱玩儿角色扮演游戏,
明世宗朱厚熜只爱修仙炼丹,
明神宗朱翊钧几十年不起床上早朝,
明熹宗朱由校天天做木匠的活儿,把国事扔给太监。
最后一个皇帝,
也算老天开眼,赐给个勤于政务,事必躬亲的崇祯,
有人拿崇祯和雍正做比较,
说崇祯的勤勉治国没有用对地方,加上性格疑心过重,导致最后没有可用之臣。
在陆晨看来,
这完全不具有可比性。
雍正的父亲康熙在位61年,给他扫平了多少内忧外患,更何况虎父无犬子,康熙言传身教,雍正从父亲那里学到许多的治国良方。
崇祯呢?
他的父亲和哥哥给他留下的是多大的一个烂摊子,国库亏空,内忧外患,至于治国的良策,谁来教他,儿时丧母,早早被封出京城。
他能做的只有勤勉,勤勉再勤勉,从他登基到自缢,身后空空如也,没有一个真正属于他的臣子,这是他最大的错,却也属于他的错。
作为皇帝,
他最后的骄傲就是死也不葬在皇陵,因为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老朱家,无颜面对祖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就连生命最后一刻都在反思自省的皇帝,真的不该承受历史的责骂!历史欠崇祯一句“对不起”!
因此,
陆晨说这句话基本没什么问题。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