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打架事件过后，张默倒是闭口不谈这件事，平时看到谢安生就躲开一点，其他同学问起也是含糊其辞蒙混过去。

悔过书也写了，通报批评也通报了，这件事并没有随着张默额头疤痕的褪去慢慢过去，新月大学里越传越烈的传闻不绝于耳，说他谢安生其实就是一个社会混混纨绔子弟，喝酒抽烟打架斗殴样样精通，之所以能进新月完全是因为家里钱多势大。

终于一次看似不小心的碰面，谢安生堵住了张默，张默换了发型剪了一个刘海遮住伤疤，谢安生上去就给掀起来看，张默也不敢动只能咽口水，“谢安生，你，你干嘛？”

谢安生毫不掩饰的挖苦他，“最丑的时候不见你遮住，都快看不出来了再搞这个，你是反应迟钝吗？”

张默从谢安生手里撸回自己的头发，眼睛盯着谢安生的白色球鞋不敢看他，“因为它不会再消退了。”

看着伤口一步步愈合消退，张默心里是有期盼的，期盼有一天它就消失了，可是当它不再淡去，它的时间线静止了不会再有流动，期盼就变成了不合时宜的情绪，这时候张默只能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谢安生收回手，看着那日用笔筒砸他的这只手，握拳放进兜里，挑了挑眉，“你伤害了我的心灵，我伤害了你的肉身，就当扯平吧。”

张默被谢安生窘到，但还是顺从点点头。

“你爸妈没问你怎么弄的？”谢安生靠着墙壁换了姿势双手抱胸，等着他的答案。

张默的父母当然问了这伤口怎么来的，不懂撒谎的张默全盘托出，气的张爸爸拿起棍子就要到学校找谢安生算账，刚出门就看到程昀登门拜访。那天下午大人在房间里谈了许久，张爸爸才放弃以暴制暴的冲动。至于谈了什么，张默就不得而知了，“我爸本来要来学校揍……找你的，后来被校长劝住了，之后就没再提过这事了。”

果然如此，难怪学校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谢安生痛定思痛，双手拍掌发出响亮一声，“张默，经过这事我得出一个教训。”

“嗯？”张默被吓得浑身一抖，不敢直视谢安生，谢安生变了，变得凶狠了。

“我们互相伤害的事情刚才说了，扯平过了！”

张默点点头，“过了。”

“下面就算算你造谣我的事。”谢安生拦住打算狡辩的张默，“闭嘴！听我说就好了！打人不打脸，起码藏得住。还有借他人之口散播谣言就不会沾腥上身，只可惜了你的传声筒大喇叭，你猜他现在怎么着了？张默，我现在非常非常后悔，早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小人，那天为什么不是直接提脚踹你，我肯定能把你一脚踹的胃出血，还白白浪费我一个笔筒，就算拿凳子砸你也比现在好，不就医药费吗？本少爷付得起。”

“我一个有钱有势的社会混混，要打的你进医院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受到影响吗？但你就不同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可以实践一下，啊？”

谢安生站在楼道拐角处，看似温润无害的脸说着凶狠的话，整个人看起来阴狠瘆人。

张默害怕的后退几步直到撞到楼梯栏杆，差点失足跌落下去，他觉得额头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他甚至感觉它又裂开了，还有一股鲜血流下来，他感到自己的脸一片温热，张默不自觉去摸了一下，只摸到淡淡的凸起，他这时才想起护着肚子就怕谢安生一脚踹过来，弱弱地说：“安生，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和你道歉，都是我不对，是我嘴贱乱说话，这事就过了去，好不好？”

“张默，你这么怕我？那你现在不关心一下你的传声筒如何境地？在我一个社会混混手里，你一点都不担心？”

张默是真的被吓到了，眼泪鼻涕一起来就差给谢安生跪下了，“不是我让他传的，是他，是他多事说要帮我，真的，安生，你相信我，真的！”

传声筒郁原捂着肚子扶着墙走过来，眼里蓄满泪水大喘气看着张默，谢安生好心做旁白：“这时候被教训的郁原终于发现了最好朋友张默的真实面孔，他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