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
《行书律还规定:‘行传书、受书,必书其起及到日月夙暮,已辄相报也。’即地方县府必须登记收发文书的日期、早晚,以便及时回复。
在秦朝能当邮人的都是‘神行太保’。
秦落衡听了一会。
却是发现这‘急令’就在城中打转。
当即惊疑道:
“不会是长吏把我说的那些话告诉给了始皇,始皇一怒,直接下令让百官议政?”
“这不至于吧?”
但他仔细的想了想,好像近来也就这个事了。
秦落衡脸皮一抽。
无语道:
“长吏这让我怎么说你。”
“你多少委婉一点,旁敲侧击一下也行啊。”
“你这一弄,不是明摆着告诉百官,你跟其他人不是一路人,其他人都有私心,你一身正气、为国为民,但你这不是直接成了百官的活靶子吗?做事哪有这么冲动的?”
“现在好了。”
“直接成了众失之的。”
“关键做人不能这么虎啊,你至少也去拉几个同伙啊,这孤军奋战......你就算全身都是嘴,也说不过啊。”
秦落衡扶额,也是感觉头疼。
他感觉
自己还是低估了长吏对大秦的感情。
这都不能说是深沉了。
这是偏爱!
秦落衡低头思索着。
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毕竟......
那些话是他说的。
秦落衡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秦长吏这么上心,或许真是对其怀有感激之情,亦是对他的教诲充满敬重,亦或者......两人间有着某种莫逆的情愫。
反正。
他不想看到秦长吏出事。
但一想到秦长吏卷入的事情,秦落衡也是倍感头疼。
他就一名史子,根本没可能插手朝堂之事,他没这个能力,也做不到。
他就算去找那些朝臣,想把‘使黔首自实田’的危害告知。
对方很可能直接就拒之门外,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还有一种可能是对方听闻后,直接恼羞成怒的把自己赶出去,这事本就是他们弄出来的,他们又岂会去自讨苦吃?
秦落衡枯坐许久。
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想不到办法。
街巷外。
‘急令’的呼喊声还在继续。
秦落衡在地上坐了一会,起身把东西搬进了屋。
天已经全黑了。
秦落衡却丝毫没睡意。
他满脑子都在思考秦长吏的事。
沉思良久。
他还是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呼!
一阵冷风吹过。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秦落衡伸出手,感受着这些微凉的雨水。
倏尔。
他进到家中。
拿出一把伞,撑开,进到了雨幕中。
很快。
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雨幕中。
......
咸阳宫。
看着李斯的奏疏,嬴政眉宇终于舒展开来。
欣慰的点头道:
“朝中看来还是有清醒的人。”
“在百官齐声上疏直呈‘田政’之事时,李斯依旧能矜矜业业的做着本职工作,这倒是属实不易,朝中其他臣子若有李斯这样沉得住气,这事岂能闹得这么沸沸扬扬?”
“不过这些人还真动了心思。”
“他们虽然目的一样,但却是选择各执一词,并没有一篇而概,这事在其他人眼中,或许会认为他们是为了跟扶苏保持距离,以免被朕认为是暗中结党,但真是这样吗?”
“恐怕并不是!”
“扶苏从来都只是借口。”
“他们只是不想表现的太过一致,以免让朕起了疑心,因而故意用这种欲盖弥彰的方式,来遮掩他们的本来想法,扶苏其实一直都被他们算计,但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唉。”
嬴政长叹口气。
对于这个长子,他也是怒其不争。
扶苏什么都好,就是有时缺少自己的主见,他若是能多方面听取意见,这倒并不算什么太大缺点,关键扶苏很容易被其他人影响,还认死理,一旦认定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屡教不改!
想到扶苏。
嬴政心中也是无名火升起。
随即他想到了自己的其他公子,有的公子才大志疏,有的公子眼高手低,有的有才无德,有的有德无才。
就没一个德才兼备的。
唯一一个有德有才的却流落在外。
想到秦落衡,嬴政也是不由冷哼道:“流落在外倒无妨,但你学什么不好,去学吕不韦那一套。”
“他那套有什么好的?”
“只是商人待价而沽、夸夸其谈罢了,看似什么都沾,但其实全都只涉及皮毛,华而不实,外强中干。”
“仅此而已!!!”
嬴政深吸口气,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处理奏疏上,他伸手拿起另一份奏疏。
这是御史华阜呈上的。
翻开。
也是讲土地兼并的。
就在嬴政批阅华阜奏疏的同时,秦落衡却是悄然出现在华府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