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归住,不扰民的规矩还是得有的!
夜里睡觉,长风听着簌簌山风,那鸟还站在窗外,一动未动。她抬手给它造了个窝,“既来了就是客,以后就住这吧。”
蛮蛮两眼一湿,张嘴,“蛮——”
“闭嘴。”
“哔——”再次自动消音。
长风满意睡下。
睡至半夜,又闻窗外有声,长风以为是那鸟在走动,便没理会。
可片刻那声响愈发地窸窣,像是有人在鬼鬼祟祟偷东西。
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多年了,每个山神都要看家,唯独她不用。毕竟她山中什么都没有,连石头都找不到出一块精美的,怎会有人来偷窃她的山头?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扑哧,扑哧。”
像是大鸟展翅的声音。
长风猛地坐起,对哦!如今她可不是一穷二白的山神了,她可是有鸟的人!
莫不是来偷鸟?
她急忙起身,往外一探头,果然看见一只地精正捉了蛮蛮的双脚往土里带。
想必那地精是一路从地底挖土而来,灰头土脸的,一眼看上去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地精怒道,“死肥鸟,真重,拉都拉不动。”
长风点头附和,“对啊对啊,我也觉得它真肥,大概会很好吃。”
“你谁啊?别挡着我偷鸟。”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敢来偷鸟?”长风一把揪住它的胳膊,地精都长得差不多,周身灰色,细胳膊细腿,个子也不过五六尺,就是眼睛奇小,长风都不知道它有没有睁眼看自己。
它想遁地逃离,谁想竟无法挣脱这少女的手。
地精大吃一惊,“你怎么能抓得住我?六界除了大能,从未有人能抓得住地精。”
长风顿了顿,随即松手,“哎呀,没抓住。”
地精:“……”这戏也太假了,你不要把我当傻子啊!
长风戳戳它脑袋,“说吧,为什么来偷比翼鸟。”
“我说了你会把鸟送给我吗?”
“我只知道你不说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
“快说,我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地精见她眉已挑起,眼里当真有了杀气,这才识趣说道,“传闻北单山来了只蛮蛮,我们便都想取了鸟血喝。”
长风眉头微蹙,不解问道,“蛮蛮之血有何奥妙么?”
“对女子来说可容颜永驻,对男子来说可巩固精血。”
“那对你们地精来说呢?”
地精双眼登时贼亮,大声,“可利我十爪!”
长风明白了,地精擅遁地,工具便是手上利爪,妥妥的挖掘达人。
爪子对它们而言十分重要,否则它也不会拿来与男子精血女子容貌相提并论呀。
长风隐约听出了它话里别的讯息来,又问,“你说‘我们’?除了你还有别的地精觊觎蛮蛮?”
“不是不是,是还有其他人,蛮蛮对妖魔来说,也都是滋补修炼的好东西呢。”
地精说着,还垂涎地看了那肥鸟一眼。
——想想都流口水了。
蛮蛮:“蛮蛮!”再看戳瞎你的眼!
长风一对秀眉拧得更紧了,大事不妙呀,今日来地精,明日又来些魔呀妖呀,她这家门可怎么守?
她不心疼满山韭菜被踩踏,可她的老年人作息可不能乱呐。
不行,得将这蛮蛮送走。
她当即拍掌,“你快宰了这憨憨吧,要不要我给你捆好?”
地精受宠若惊,激动得脸更灰了,“真、真的?”
“真……”
“假的。”闻讯赶来的老山神拄拐出现,又是一脸痛心。
长风眼见他要叨叨叨一堆,当即肃色,将地精一推,“假的。”
地精瞪眼,“呸!言而无信,该死的神仙!”
长风摆手,“快走快走,再不走拧你脑袋。”
地精自知打不过她,可又不甘心,只好骂骂咧咧地遁地离去。
老山神叹息道,“折煞灵鸟可是会影响你晋升天界的,它既与你有缘,又死磕你不放,你不如为它寻它的蛮蛮吧。蛮蛮成双,便会自行离去了。”
长风严肃道,“我走了谁看守山门?”
老山神禁不住当面说道,“方圆千里山峦除了你的北单山不曾失窃,都遭过小贼。”
言下之意便是你可拉倒吧,谁会跑来偷韭菜啊!
“哦……”长风瞧了一眼那呆头呆脑的鸟,一想到它可能会招惹来麻烦便知不能再留它。
她如今只是一个小山神,万万不能展示自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神力,她还想安静地在山上种她的树呢。
“行吧,听爷爷的。”长风朝蛮蛮伸手,“走,我带你去找你的蛮蛮。”
蛮蛮欢快地嘶鸣叫嚷,呼啦展翅,扇得尘土飞扬,扑了长风一脸土。
长风咬牙,“爷爷,还是将它吃了吧!”
憨批!你的脑瓜子能不能灵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