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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鹤的侧脸很立体,薄唇轻抿成淡淡的线,唇形性感漂亮,就是不知道亲上去是冷还是软。

关映咽了咽口水,目光往上,周津鹤的鼻梁骨勾得高且直,眉眼间情绪平淡,左眼内眼角旁有颗浅浅的眉心痣,显出几分清冷。

他静止不动时,像艺术家雕刻出来的没有生命的冰美人。

当初那位爆红女明星的眼光是极好的,看上这么个小鲜肉。

虽然时隔多年,周津鹤也不再是当年的少年,但他的五官基本没变。只有那双眼睛,越发的深邃克制。

周津鹤的眼睛是薄薄的内双,眼尾晕开浅浅一道翘弧,像把钩子。偶尔破天荒沾点笑意,能把人溺死。

“这样呢?”

周津鹤突然侧头,关映的视线猝不及防和他撞在一起,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她若无其事地“啊”了声,把剥好的砂糖橘递给他:“很甜。”

“我手脏。”

关映想也没想,把橘子喂到他嘴边:“咯。”

周津鹤动作一顿。

不等他拒绝,关映收回手,自己一口吃掉。

“忘了,小叔叔不爱吃甜。”

周津鹤突然说:“爱吃。”

“……”

“现在呢?”周津鹤把手稿拿给她。

关映歪头看了看,周津鹤设计的旗袍都太保守了,大腿开衩不怎么明显就算了,领子盘扣还这么高,会勒得她喘不过气吧?

周津鹤顺着关映的视线:“领口不喜欢?”

关映不好意思一直挑刺:“……还行。”

“那就是不满意。”

关映不好意思一直压榨他,准备自己也出点力:“这样。”她抽走周津鹤手里的铅笔,正想说话,指尖“啪滋”一声,关映被静电电到用力甩手。

沙发凹陷,周津鹤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

他穿的毛衣,关映披散着头发,碰到一起,电力出奇强劲,她的发梢被电炸飞起。

“……噗。”关映被自己的头发逗笑。

还没来得及缓口气,重心左偏:“唉唉唉——”关映整个人不受控地倒向地板。

“砰”——

茶几被用力推开,一只大掌垫在她脑后,紧接着身上一重。

关映摔了个四脚朝天,好几秒才回过神,眼前如雾散开,周津鹤那张宛如开了美颜的脸放大在眼前。

“小叔叔,你没事吧?”问完,关映反应过来她才是下面那个,有事也该她有事!

“我没事。”关映自问自答,顺便动了动腿脚表示一切正常。

周津鹤微低着头,呼吸微促,咬肌收紧,明显在极力忍痛。

“我有事。”

关映第一反应是他的小腹,刚才那一下有可能顶中什么关键部位了!

她急忙伸手去检查。

“别碰。”周津鹤表情绷得更紧:“不是那。”

关映后知后觉自己碰了什么,比触电反应还大,猛地缩回手。

反应过来周津鹤的手还垫在她脑后,关映支起来,起太急,额头撞上他下巴,又啪叽一声躺回去。

周津鹤吃痛,掌心盖在她额上:“撞疼了?”他语气满是无奈,“乖乖躺着别动,我起来。”

关映忍不住把后面三个字脑补成别的词,脸红得滴血。

周津鹤却是真滴血了。

搁果篮里那把水果刀掉下来,周津鹤为了护住关映的脑袋,手背被划开条很深的口子,鲜血溢出来砸在地板上溅开,触目又惊心。

“小叔叔你流血了!”关映一把捉住周津鹤的手:“疼吗?你在这别动,我去拿纱布!”

她抱出医药箱,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留疤可怎么办!

替他简单包扎好伤口止住血,关映急吼吼的:“我陪你去医院。”

见她反应这么大,周津鹤有点茫然:“小伤,不碍事。”

“这么深的口子怎么能是小伤?”关映很凶:“你别犟。”

她声音温软,气性却大得像只小河豚,周津鹤低笑:“这不是犟。”

“伤成这样了你还笑。”关映身上还穿着睡衣:“等我三分钟。”

周津鹤看了眼手上的伤:“映……”没喊完,人已经消失在他眼前。

一向精致的小公主突然粗糙简易,冲进衣帽间一阵秋风卷落叶,不到三分,小姑娘就背着单肩包跑出来了。

关映拉起周津鹤的手:“快走。”

小姑娘的手小小软软的,捏着他的小指,力道很大,看上去很紧张。她只披了件小外套,细嫩的小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周津鹤止不住皱眉:“映映,衣服穿好再去。”

关映推开门,给他腾出条道:“没事我不冷。”

周津鹤:“听话。”

关映受不了他低声哄她的语气,冷静下来:“好吧。”

她放开他的手,一溜烟折回衣帽间。

关映很快出来。

卡通睡衣,七分小睡裤,搭配紫色长筒袜。这造型,周津鹤看得强迫症犯了:“换白袜子,或者换条长裤。”

“不换!”关映露出本性,任性妄为,拽着他就走。

年三十晚上的城市夜空绚烂无比,关映走出来才想起今晚有场烟花秀。

好巧不巧周津鹤受伤了,反而和她共同看了场浪漫烟花。

“小叔叔你等我下,我去把车开出来。”

“你……”周津鹤欲言又止:“想开就开吧。”

“瞧不上我的车技?”关映眯起眼睛,摆摆食指:“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宝贝。”

周津鹤低笑道:“去吧宝贝。”

他只是接她的话,这声“宝贝”叫的甚至面无表情更像是复制她的口吻,但对关映出奇的受用。

她精神抖擞:“等着!”

然后,毫无意外地,周津鹤的车被刮掉了层漆。

关映站在冷风里,一切都安静了。

她手指抠着手指,埋着头,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关映控制住表情,看了看周津鹤的座驾,又看了看他的表情,弱弱地嘟哝:“过年出了人命,医院还是会收人的,对吧?”

“会。”周津鹤拉开驾驶座车门:“但还是尽量别给医生添麻烦,上车。”

什么叫给医生添麻烦?出车祸死的难道不是她吗?

呸!收回这句不吉利的话。

关映乖乖坐进副驾。

想起车尾和车门刮掉的漆:“年初一,4S店上班吗?”

周津鹤单手打方向盘拐弯:“不急。”

他调头好轻松,她紧张死了,还撞上了垃圾桶……

这是周津鹤最喜欢的一辆车,关映怕他生气,没敢再吱声。

她偷偷瞥了眼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血迹从纱布透出来,周津鹤的手指细瘦修长,冷白皮肤添了抹艳色,像雪中绽开的花,妖艳到极致。

要不是有双冰冷的眼睛,“妖”这个字太适合周津鹤了。

*

从医院出来,烟花秀还在继续。

关映暗示道:“小叔叔,我帮你拍张照吧。”

周津鹤一眼看穿:“想我帮你拍?”

关映掩饰地咳了声:“也可以一起。”

“我手机没下软件,用你的?”

“行。”关映点开美颜相机:“去桥边吧,那边灯光好看。”她牵着他:“我扶你。”

周津鹤看着关映素净的手指,若有所思。

夜晚的江两岸灯影浮华,商业游轮破江而过,留下满江稀碎波光。

江边风大,关映的发丝被吹起贴在脸颊上,周津鹤抬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被她重新拨回去,关映举着手机:“这样拍照才自然,纯欲风。”

周津鹤是设计师,自然知道女孩子在什么样的状态下最美,他只是潜意识觉得齐刘海和简单的马尾是关映的风格。

一晃眼,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脱胎换骨,变得明媚娇俏,热情绽放在这座城市夜空下。

“小叔叔?”

“怎么?”

“你干嘛对着我走神?你低点儿,我都拍不到你脸了。”关映踮起脚尖,想伸手去搭周津鹤的肩,勾了半天也没够着。

周津鹤微弯下腰,镜头里的他像个妖孽。

他伸手关掉瘦脸,妖孽变成了冰美人。

关映一边惊叹周津鹤全方位无死角的盛世美颜,一边又觉得相片根本不能诠释他的美貌。还是现实中会动的周津鹤更俊美。

这是和他的第一张新年合影,关映点了保存,上传备份。

正准备回家,周津鹤的手机进了个电话,他眼神冷了下去,接通后也没有开口。

是周父打来的:“我跟阿姨在家等你一天,平时你不回来就算了,过年也不回,是不是太过了?”

“那是我的家么。”周津鹤语气平淡,眼里毫无温度。

周父恼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这不是你家是谁家?就因为你阿姨说了关映几句,你就记仇到现在?你至于这么记仇吗?”

“只是随意说了几句吗?”

周父的话根本站不住脚,周津鹤出国留学的头一年,二姨娘就开始给关映脸色看,什么“丧门星”“流浪狗”之类的恶毒话不堪入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周津鹤23岁就买了房,在关映中学的学区,房子装修得像坐城堡。

有个后妈就有后爸,周津鹤小时候日子也不好过,要看后妈脸色,每一分钱都是自己挣来的。关映得知那套房子每平的价格后感觉像在做梦,问他:“谁付的钱?”

周津鹤说:“骑士。”

她问:“骑士是谁?”

他说:“保护小公主的人。”

关映一直在等那个叫“骑士”的亲戚,后来才明白周津鹤说的那位“亲戚”就是他自己。

听见周父和周津鹤的对话,关映突然觉得羞愧。

周津鹤对她这么好,她还卷走他那么多家产。

回去她就改离婚协议,少拿一套房子。

说干就干,回到家,关映先去杂物房找纸。

脚尖踢到周辰韬送过来那箱东西,出于好奇,关映蹲下,翻了翻底下的卡片。

居然还有一堆信。

偷看别人的信不好,关映准备放回去,不经意看到个熟悉的地名。这是周津鹤在国外的住处。

那这些信——

答案几乎下一秒就跳出来了。

关映有种不好的预感,快速拆开信封。

确认了。

是她写给周津鹤的匿名情书!

它们怎么会在周辰韬手里?!

这时,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关映心慌意乱,正准备把情书塞回去。

“在找什么?”周津鹤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