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本能告诉她,自己对这人是设防的。
于是状似无意道:“想不起来其他事还好,我怎么能把修的道法给忘记了?”
容成寻见她躲开,又听到这句问话,险些以为她清醒了,观她表情自然,才放心道:“你我修的是同种道法,你仔细想想。”
眸中的深情仿佛要将越祎溺死在其中。
越祎已经确定这人在糊弄她,又有一种直觉,若是她想起道法,就能找到最大的破绽。
和她演深情的戏码是吧,那就看看谁演得更真。
越祎眸中带着情意,定定地望着容成寻,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声音放轻了一些,温柔地能掐出水来,道:“阿寻,我头疼得实在想不起来,你就告诉我吧,好不好?”
容成寻见先前凶残异常的女修,如今在幻象中对他露出这样的一面,恍惚了片刻,同时心中有点发慌。
他哪里知道她的道法啊?
别说她的,就是正派道修都有什么道法,他也说不清,他是个魔修啊!
能有些印象的,也只是书上所谓的“至上道”,无情大道罢了。
面上却是宠溺中带着几分无奈,道:“不是不想告诉你,是直接讲不利于你恢复记忆,祎祎听话,自己想,嗯?”
越祎皱眉,“听话”?
她最不可能是个听话的人了,即便是被魔修胁迫,她也不可能妥协;受制于人时,哪怕表面顺从,背后也定要想法子脱身。
等等,她这样的心性,和一个人很像,一个时常与她待在一起的人,他修的是什么道法?
越祎笑了一下:“莫非是合意道?”
容成寻被这笑容煞了一下,想到待她完全沉醉幻象之中,这笑颜自此只能他一个人看到,心中的愉悦几乎到达了顶点。
“我的祎祎可真聪明,反正不管是什么道法,总不可能是那‘无情道’,你我可都是道侣了。”
容成寻抱着越祎的手微微收紧,心道如此久了为何还没有沉睡,莫非她一直不曾信他?
但这样子又不像。
越祎忍了忍,还是任由容成寻圈住她,没有挣开,以免打草惊蛇。
心下重复着道法的名字,竟觉得比合意道给她的感觉更熟悉。
电光火石间,脑中闪过一个片段。
合意无情道!
是了,这就是最大的破绽,无情道哪里会有什么道侣?
越祎忍着头疼将记忆整合到了一起。
容成寻的唇贴在越祎的耳畔:“祎祎累了吧,累就安心睡一会儿。”
越祎向后撤了撤,与容成寻对视的一瞬间,没有错过他眼中的疯狂。
容成寻见她眸中还有几分清醒,看来还要加一些猛药。
越祎又嗅到了丹药的气息,连忙屏住呼吸,面上佯作失神状,手中暗自结印。
怕法印来不及完成,越祎思忖着如何能再拖延一点时间,想到丹田中的桃色气息,悄悄以灵力将它们引出。
容成寻注视着怀中人的双眸,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只是盯了一会,莫名感到心旌摇曳,被那双眼睛蛊惑到了一般,缓缓靠近越祎。
就在两片唇瓣即将贴上之际,越祎手中的法印大成。
一剑斩向身后的树干,同时向前一掌,裹挟着合意无情道的威力,狠狠地拍在容成寻的胸口。
容成寻只觉得这一下差点要将他的心脉震碎,“噗——”地吐出一口血,幻象消散,二人又回到了圆台之上,藤蔓环绕之中。
容成寻擦掉唇角的血迹,目光有些涣散,回神之际,心中大恸。
此时换成了越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三千剑意劈开护在身前的屏障,剑尖直指他的眉心,刺破一道伤口,血从眉间到鼻梁,又滴落在衣襟上。
与狼狈的自己相比,面前的女修格外从容,眸光清冷,平静地启唇:“你输了,记得你答应我的话。”
容成寻无声地笑了笑,开口依旧是幻象中缠绵的语气:“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祎祎,你可以像我折磨你的小情郎那样,以剑气伤我。”
越祎皱眉,这人有病吧?
上赶着让她虐他?
“我不是你。”
抬手以灵力打散藤蔓,阳光照进来的瞬间,容成寻仰头看着越祎,突然觉得比起一个乖顺的小玩具,这样傲然俯视着他的强者,更让他心折。
目光中露出痴迷,然后下一秒胸口又一痛。
“……”
他被这女人一脚踹下了高台。
不远处有人高声道:“元婴期甲组第二场,问道宗越祎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