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战战兢兢的告诉主子们秦钰的结果完全正确,秦钰却反将一军,他熟悉人的心理活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奏奇效。果然,杨忠“噗通”一声跪倒在,咚咚磕头,边磕头边道:“老奴知罪,求夫人开恩。”
老夫人心满意足的看着秦钰一眼,她越看越满意,转向杨氏,目光玩味,这些日子处处被杨家压一头,她很久没有像今天这般开心了;杨氏脸色铁青,颜面无光是一方面,杨忠区区一个家仆,一年竟能贪墨三千余贯,老货当然死不足惜。杨夫人面露厉色,杨忠求饶般看向杨遂,希望他能在夫人面前美言几句。
殊不知,杨遂的恼怒犹在杨氏之上,杨忠贪墨,他心知肚明,五六年这老货孝敬她不过一千二百贯,这岂不意味着他自己贪墨了两千贯?杨遂有种被戏耍后的难堪。
“杨忠,夫人对你何其信任?熟料你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你还有什么话说?”
杨忠无言以对,他固然贪墨,杨遂难道就清白干净?只是他不能也不敢胡乱攀咬;杨忠媳妇也慌了手脚,不敢再撒泼哭嚎。
“杨忠即日起不再担任食府账房,与他两位公子一道逐出秦府。”杨夫人面无表情的宣布了对杨忠的处罚决定。杨忠不敢辩白,就在他庆幸媳妇保住管事职位的时候,老夫人悠悠道:“杨忠贪墨公中钱物,杨忠媳妇岂不知情?杨氏,这样的人你依旧要留在身边?”
这是老夫人对杨氏的敲打,秦家固然被杨氏压一头,老夫人毕竟是杨氏婆母,自古孝道第一,杨氏当然不能当众忤逆老夫人。
杨忠媳妇知情不报,革去管事职位,以观后效。
杨氏对杨忠媳妇的处罚不算重,但也不轻,破鼓万人捶,秦燮就要做第一个敲鼓的人。
“且慢,嫂夫人,钰哥儿核算五十六年的账目,亏空就有三千贯之多,杨忠做账房这些年,贪墨恐怕远超万贯,难道不该收回来?”
秦钰有点厌烦,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当枪使,使唤完他除了当出头鸟却得不到任何实质性好处,任谁也难免动怒。
“钰哥儿,你且核算完所有账目……”
听秦燮说到这儿,秦钰忽然向后倒去,继而,秦家混乱起来。
秦钰本是装昏,奈何有伤在身,耳边厢纵然各种声音争吵,他竟真的沉沉睡去。秦钰醒来已是午夜时分,一个十二三岁丫鬟打扮的女孩儿坐在桌旁托着香腮打盹儿。丫鬟叫伊人,老夫人在他“昏迷”后赏赐给他的,无论声音还是模样都远胜当日被秦珏抢走的秋菊,秦钰嘴角微微上翘,这似乎是老夫人对杨氏表示不满的方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