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啧。”
他转向蕾塞,再一次用身体隔开了一边蹦一边热切瞄他的小堂弟:“理他做什么。这家伙和上次那帮给我找麻烦的垃圾一样,就是来看热闹惹事的。”
直哉拼命摇头:不是啊甚尔君!我和那群废物不一样!我是来——
“甚尔君,上次那群人确实很过分,但直哉君应该不是那个意思?他好像挺喜欢你的,听你说他不好,脸都白了呢!”蕾塞说着,再次催促地推甚尔去待客,半撒娇半耍赖地小声哄了两句,把人搞定回头,笑着揉直哉脑袋,“不伤心哦直哉君,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说话超凶的!”
——来看这个坏女人笑话的。
直哉整个人都蔫了。用力拍出的手一滞,没什么力气地落在了温暖的手背上,连被揉乱了头发都顾不得炸毛,委屈又哀怨地瞪了蕾塞一眼,见她笑得极温柔,漂亮得令人心悸的绿眼睛里清凌凌地盛放着他的倒影,头一扭,在甚尔的死亡视线下灰溜溜跑了。
可恶。捏着小花回家,直哉沮丧地倒在了桌子上,气鼓鼓用力蹬腿:为什么甚尔君会那么好搞定啊。说两句好话哄哄就行了。那个女人,她还摸自己头发,把他发型搞得一团糟,抹他嘴角,还……
“啊啊啊啊啊啊啊!!!!”想起自己那容不得玷污的尊贵鼻尖竟被她被蹭了没吃干净的奶液捏住,后面还被哄小孩似的随便用朵破花哄住,越想越觉丢脸,闻嗅着自己呼吸间残留的甜津津奶味,直哉抓狂地跳了起来,把小花往桌面上一扔,抱头原地爆炸,“轻1浮!浪1荡!不走心!还不要脸!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她是不是对谁都这样啊啊啊啊啊啊——”
负责照顾他,但被他责令非许可不得入内的女人们跪坐在门外,面面相觑:“……”
果然,夫人的担心是对的,直哉少爷确实在外面遇到了会把他教坏的下等人。
这样下去不行。但直哉少爷真的跑太快了,她们每次都追不上,要怎样才能对得起夫人的嘱咐,阻止他老往外跑呢?
时针指向十点。
在道场上释放了整整一下午精力,因为下雨,晚饭后退而求其次翻了一整晚古籍,困得眼皮直打架,直哉沾床就睡,朦胧间听见守在外间的女人们低声絮语着,尾音飘忽,和弥漫着潮气的骤雨一起入梦:
“雨不停呢。来得突然,风也大,叫人一点准备都没有,还下了这么久。”
“明天室外的道场又不能用了吧。佳枝又要辛苦了。说来也怪,长寿郞爷爷的道场之前从没受过下雨影响,今年却被淋烂了好几次地面……”
“我听他们说,好像是因为大阪那边的工厂会排放废气,那些废气飘我们这边来,然后变成了会腐蚀地面的雨。”
“但是之前五条家那位六眼小少爷说,这雨是诅咒?”
“嘘!别说了,之前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发现什么……”
絮语声消失了。
在雨幕的另一端,仰望着暴雨冲刷下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锁好卷闸门,拉住了准备冒雨离去的甚尔,蕾塞撑开雨伞,往他头顶挪去:“甚尔君,这雨看起来还要下很久,你家好像比较远,不如先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