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可不是为那个坏女人跑出来的!就算她马上就要走了也一样!甚尔君……甚尔君也是,他才不是为了甚尔君出来的,他只是出来了这么多次都没好好玩过,所以想多看看那些学校啊什么的是什么样子而已!
对,没错,就是这样!
强抑着心痒痒的冲动四处闲逛,男孩最终还是没忍住,被不听话的脚后跟带歪了方向——
就看一眼,就一眼!在咖啡厅所在的商业街不远处刹下脚步,小脸涨得通红,直哉别扭地往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方向望去,随后脸颊上两朵圆圆的红晕瞬间冷却,双眼瞪得溜圆:
那边……
一片混乱。
“是。了解。现场已封锁。是。目击者的话暂时只……”
从里一层外一层的亮黄色警戒线中跨出,移开路障,身着制服的辅警应答着,表情严肃地拿着对讲机维持秩序;拎着餐盒的送餐员和他擦身而过,匆匆赶往斜对面的写字楼,像一个冰冷得看不出人形的程式化格子;更多的格子则正蛹动着挤在眼前,在商店街处拉起的亮黄色警戒线外满溢着,摩肩接踵,低声交谈着遮住了他的视线。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太可怕了……”
“那孩子还那么年轻,怎么就遇到这种事。她……”
——她。
竖起一只耳朵,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小小的直哉在一群足足有自己两倍高的大人们身后鼓足了劲直蹦,隐约看到咖啡厅门口的玻璃碎了大一块,里面的桌椅和摆设也倒了一地,被绷带吊起一只手臂的店长则愁眉苦脸地正和几个穿着西装的人说着什么,蕾塞不见踪影,直哉立刻矮下身,倏一口气钻了过去:
“喂,她人在哪,为什么没看见她!”顾不得被挤开的人群多米诺骨牌一样摇晃,他又尖又急地问,“为什么都在说她出事了!”
店长吓了一跳,立刻用仅剩的那只完好的手按小朋友肩膀,对正询问经过的刑警致歉,护着炮弹似的狐狸眼小豆丁往旁边移了两步:“直哉君,你怎么进来了!小心点,地上有碎玻璃,扎到脚就麻烦了……”
在跟谁说话呢,动手动脚的!下意识要拍他手,见穿着西装的刑警们目光锐利地扫了自己一眼,右手隐隐摸枪,直哉一怂,长满了刺的骄横语气一蜷,立马缩成了看不出丝毫棱角的乖巧模样:“叔叔,发生什么事了,蕾塞姐姐呢?”
店长并不和他计较,只忧心忡忡叹气:“上午突然有一帮人闯进来说要收保护费,抢了收银台嫌不够,就砸了店把那孩子带走了,我没拦住。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要是甚尔在就好了……”
那女人被带走了?是绑架?绑架的话,会不会……死?
心脏在胸腔里重重跳了两下,眼前倏然亮起了家中长辈祓除诅咒前从辅助监督手里接过的无数卷宗资料,一张又一张花一样青春少女们无辜惨死的照片在脑海中闪现,直哉抓紧衣襟,茫然又兴奋地感到了一阵针扎似的刺痛在那里渗开:
她要是就这么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大言不惭地要把甚尔君带走了。同样地,也再不会——
店长:“她要是有个好歹……”
直哉眩晕:她有那么容易死吗。但是死了好像也不错。所有的反常都会结束,然后——
店长:“甚尔那孩子恐怕也不会在我们店打工了。以后生意就没这么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