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啊。”深邃的轮廓在黑暗中被幕布照亮,啪地开了罐可乐,啜饮一口,安静地等待电影开幕,日车宽见心情有些沉重。
咒术师名门禅院,这是他靠自己手上的人脉多方打探后得到的甚尔君出身。普通人或许不知道咒术师,但他立志将来要成为律师,就读的学校也是偏差值极高、每年都有数十名学子顺利考上东大的名门私立,自然有不少在警视厅和法律界工作的前辈。
但他没有想到,历史悠久的咒术师名门,会对“没有天赋”的族人严苛至此,更没有想到,他向关系不错的前辈们求助,咨询能不能替甚尔君争取到家产和监护权更替时,会得到完全否定的答案,并被规劝不要淌这趟浑水,因为没有人——尤其是政律界人士——能保证自己将来不会被诅咒缠身。
而禅院——他们已经领教了,这个古老的家族排除异己起来,能心狠手辣到什么程度。
没人愿意接手这工作。
即便是他所加入的慈善组织里专为儿童利益奔走的公辩律师们,也在简单调查后从一开始的满腔热忱迅速转向无奈,在电话里叹息着坦言无能为力。就连和咒术界牵涉最多、对这次的乱子也有经手的孔先生,也建议他最好不要涉足,因为相对于普通人所生活的世界来说,对他们所适用的律例条文,恰好无法管辖咒术界。
由弱者制定的规则,在没有能弹压住强者的相应暴1力机关前提下,怎么可能约束得住对方?
“也对吧。他们不愿意帮忙是正常的。所以解决要……”
荧幕突然熄灭,轮廓彻底被黑暗淹没,高瘦挺拔的少年不再说话,转而专注地听起了沉浮于耳的海浪与钢琴声:
电影开演了。
坐在台阶上的男人正爱惜地擦拭着手中陪伴多年的铜金色萨克斯风,背景音响起了带着笑意感慨的旁白:“……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故事。”
与此同时。健身房。
刷一声拉上浴帘,身上湿透的衣物一件件落地,蕾塞微红着脸,面无表情地低头看气流旋转的下水道地漏口,隐约的呼啸声和雨水冲刷过管道的哗啦声从天花板冲向那里,急切又委屈地冲击个不停,咕噜噜地打了一个又一个转,仿佛下一刻就有什么要从那里冲出来——
“不行。”她平静垂眸,手一抬拧开淋浴,热水冲刷而下,原本柔亮的黑发被紧贴在颈侧,吐字精简地劝阻,“再等等。”
“什么不行?等什么?”一双粗壮的手臂突然从背后伸来,将她揽入怀中,嘴角疤痕扯动,无所谓地道,“也让我听听啊,蕾塞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我。”
沉默片刻,蕾塞毫无情绪波动回眸:“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