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年坐在神侯府的大堂里,暖炉温热,清茶飘香,而火房那边也已经开始做午饭了。
诸葛伯昭坐在堂首,手里拿着一封信函,目光却不时看向端坐的那人,带着探究和怀疑。
堂下,正站着一个年轻人,目不斜视,略带恭敬。
“跟刑部打声招呼,白马寺的案子六扇门接手。”诸葛伯昭道:“去吧。”
“是。”领名捕身份的年轻人连忙退下。
檀香阵阵,很轻,却能安神。
诸葛伯昭忍不住看向那人,开口问道:“昨夜,白马寺的事情是你做下的?”
他话中惊异多过怀疑,可又有那么一份肯定。
白马寺一夜遭逢大变,掌门、首座等共七位宗师强者以及二百余先天绝顶的僧人身死,青黄尽消,这与灭派无异。
而诸葛伯昭想的更深的,是昨夜白马寺天地之机晦暗而狂暴,那摆明是有超越宗师级别的武者意境迸发,气机变动。在白马寺里,又会是谁?
顾小年点头,“他们昨日诓我过去,想杀我,那我只能还手。”
诸葛伯昭心神一沉,既有因此的惊骇,亦有因此的凝重疑惑。
终于对眼前之人出手了,而且还是白马寺这等圣地出手!
顾小年嘴里说出几个人名,然后道:“风满楼地位特殊,朝廷也与他们多有合作,但闻见不同,他们也曾作为某些高官手中的刀剑排除异己,罪行累累。”
诸葛伯昭略有麻木,尤其是听到还有七八位江湖上的宗师名宿死在对方手上之后。
也即是说,对方昨日自傍晚伊始,一夜所杀之人足以引起江湖动荡,而同时也会间接导致数个门派因此没落,更别说还有那些依附的帮派世家,江湖格局必然会因此而变动。
顾小年并不在意,“江湖人死的越多,对六扇门来说不就更轻松么?”
“可,可那是宗师!”诸葛伯昭语气有些发颤。
“那又如何?”顾小年直视过去,淡淡道:“他们的存在是威胁,也只是一个象征,而不会为江湖为朝廷为百姓做什么事情。”
诸葛伯昭沉声道:“你的杀心太重。”
“惹我,就得死。”
“你!”诸葛伯昭一噎,随即闷声,“昨夜白马寺后山”
“我杀的。”顾小年说道。
“……”诸葛伯昭手里的信纸一下掉到桌上,半晌无言。
顾小年并不在意,反而问道:“天牢里有懂蛊毒的高手么?”
诸葛伯昭回神,闻之皱眉,“蛊毒?你又想杀谁?”
不外乎他如此去想,在他心里,眼前之人如今的杀性实在太大,偏偏无人可制,若长久放任如此的话,还不知道会引出何等的祸患来。
顾小年一见他神情便猜个大概,当即心中失笑,不过还是道:“不是杀人,你要不说,我就自己去找。”
诸葛伯昭连忙道:“苗飞。”
“三不神医苗飞?”顾小年略作沉吟,起身便走。
昨夜虽然在云缺面前表现得很是不屑,可对于那狗屁经画的什么三身因果,顾某人自是警惕万分。
留这么一个东西在,他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