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取暖基本靠抖的年代,人们却充满了激情和斗志,也让人充满了希望。
华筝在知青责任地里随便找上一块,戴上手套就蹲下来开始拔草。
因为工具短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领到除草工具的,所以用手是常态。
看看表上的时间,也才拔了几分钟而已,华筝感觉似乎已经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手痛,手臂痛,腰痛,腿也痛,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舒坦的。
汗水从脸上脖子上流下来,滴到野草上,真真是“锄禾日当午,汗滴个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华筝忍不住想哭,原主这身体也太娇弱了,这工分太难挣了,要不是原主条件好,有钱有票又有粮,她分分钟得完蛋。
若是能再回到现代,华筝再也不嫌弃这个难吃那个难看了。
恨不得在开吃之前,焚香沐浴以示敬重。
想想这样的日子还要三年零四个月才能高考离开,华筝真的欲哭无泪。
华筝趁着休息的时候抬头看看周围,这玉米长得稀稀拉拉的,谁想做点什么附近的人都能看见,当真是连偷懒都难。
隔壁几块地的女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边做工边聊着八卦。
从村东头的林寡妇昨天吃了一个肉包,说到村西头的木匠刘二叔家嫁到镇上的大女儿家的小儿子的学习成绩。
从村前头的簸箕河边的柳树又长高了点,说到村后头山里的野菜是不是又到了采摘的时候。
从隔壁大队谁家小媳妇吃多了黄豆在被窝里放屁,说到镇上供销社什么时候有瑕疵布料。
没什么是她们不能说的,也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说的。
特别是知青大院的女知青们,更是她们的嘴上常客,从未缺席。
比如兰茜年纪大了还没嫁人,比如季晴条件好是好就怕守不住,比如廖招弟来了这么多年没得到过家里一粒米,比如刘玲月有马东整天围着她转估计是处对象了,比如华筝差点没救过来。
“华知青,你病好了吗?今天就来上工啦?老何还说你病得很严重哩!怎么不多休息两天?”
隔壁地里的婶子看着华筝问道。
别人拔草像耙子搂草,这华知青拔草,那手指像在跳舞似的,好看得紧。
看着华知青柔柔弱弱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要精、用啥啥要贵、穿啥啥漂亮的样子,还以为她会趁着生病多休息几天呢,没想到才满打满算这才休息一天。
华筝停下手上的活,抬头看过去。
原来隔壁的是在她昏迷的时候与大队长舌战的钱来来钱婶子,还有马来福马婶子几个人,开口问话的是钱婶子。
她口中的老何是队里卫生室的医生,就是之前帮华筝把脉开药的何琮荣。
华筝摘掉脸上的纱巾,汗湿的头发丝搭拉在脸上,在加上脸色苍白,嘴唇无血,看着确实严重。
“谢谢婶子们关心,我好多了,”华筝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不是大队长都把任务安排了下来,我要是没来好像也不太好。”
钱来来撇撇嘴,“大队长给你的任务也太多了,就你那水平,一天下来也挣不到工分,你压力大些也能理解,要我说你就应该分到半大的孩子那边去。”
花筝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也很大队长申请了做轻松的活,工分少点也没事,可大队长说都是上山下乡的知青不能搞特殊呢!”
钱来来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就他家珍珍就搞特殊好吗?说实话,华知青你是不是得罪大队长了?不然换轻松的工分少的活应该不难。”
华筝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摇头,“应该没有吧,我都没有和大队长说过话呢!”
钱来来看到她迟疑,估摸着应该是想到什么了又不确定才没说的,八卦之心一下就被提了起来,心想着回头要去打听打听才行,嘴上安慰华筝:“没我就好,不过不管任务有多重,你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旁边的铁柱媳妇也看不下去了,说道:“就是,你这都病成啥样了还来上工?”
“是呀华知青,年纪轻轻的不知道养好身体,老了你就知道错了。”马婶子跟着劝道。
“华知青你这脸色差得很,还是病好了再来吧。”几个婶子七嘴八舌的劝着。
华知青这脸色真的吓人得紧。
“婶子们,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华筝手上慢慢慢下来,嘴上却还坚持着,一副还能再干五百年的样子,“你们这么操劳都不怕苦不怕累,我一定要多向你们学习才行,我还能坚持的。”
“华知青,我们知道你思想觉悟高,但你这脸色也太差了。”
“是呀华知青,主席都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连稍远的几个婶子都看不下去,也一起劝阻道。
华筝自觉这戏也演的差不多了,才放下手上的活,无力的说道:“谢谢婶子们的关心了,那我先休息一下。”
华筝估摸着这吃苦耐劳的精神面貌多少能刷一把好感的,再加上身体也确实受不了了,赶紧席地而坐,罐了几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