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很低,说的也是之前在安平码头上与郑森之间闹的不愉快,黄氏听了,不禁频频点头:“你有心是好的,森儿年轻,你莫与他计较,都是姓郑的一家人...”
“彩晓得!”
...
邺山,郑森手中捧着一卷泉州发行的文集诗册读着,虽对这些钻研八股的文章没什么兴趣,而且马上满清南下,考取功名也不现实,但在邺山上的同学都是秀才举人在身,虽跟着黄道周求学,可也不想落下八股文章,相互之间多有交流,不往肚子里填点八股文实在没法进行交流了。
况且,读一读大明的八股也能加深对这些文人士子的了解,对日后和福建的士绅阶层交往还是有些作用的。
“不敢暴虎,不敢冯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
“夫暴虎冯河者,当时之难也,纵比天艰亦能寻得求解之法,因其涂于表面,常人能窥,而其后之难则隐,非通性达明之士不能见也,所以常人多为小利而困,为小难而苦,喜忧皆出此者,谓之暴虎冯河。”
一篇论述完毕,郑森品评起这个名为“千载道人”的作者。
“此论虽有精妙之处,但立意不新,言之不深,想来应是寻常随手之作,怎的也登上了这文集?近年学子这般不堪了吗?”
郑森摇了摇头,尽管他的八股文也作的不怎么样,还基本是靠原身的积累,但也能看出这篇畅论不精,有些兴致缺缺。
“哎,明俨这般说可就不对了,你可知这人年纪几何,出身何处?”
“哦?敬儒兄认识此人?”
“嗯,此人名叫刘国轩,是汀州人,我去年正巧去赣州访友,路过长汀,见有人拦路,一问才知是个附近的学生,不过因为没有正经的上过私塾,只能四处借书读,我见他性子喜人年纪轻轻又有才学,就与他长谈了一番,末了给了他些许银两和书籍,还给了介绍了这书坊的门路,定期写些策论诗词送过去,也能补贴补贴家用。”
赖继谨与郑森对坐饮茶,接过郑森手中文集,笑呵呵地回忆起来。
“那孩子,真是个不错的苗子,可惜这两年咱们闽南贼匪众多,他家中亦有父母,不便出远门,我便没有带他回平和教授,不过此子聪慧,即使自学亦能成才。”
刘国轩?
嘶,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郑森想了半晌也没想起这是哪个人物,只好摇着头将念头散去。
“哦,那倒真是个人才,他年纪多大?”
“去岁问了,不过十三而已!就我与他交谈一次,其人才学足以考上秀才,奈何家中贫困,只能耕种求活不得空闲啊!”
十四岁,年轻的人才!
郑森点点头,抿口茶水将刘国轩的名字记了下来,日后闽地是自己的基本盘,这里的人才自然是能发掘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