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自家主子。
沈明熙不是她们能比的,她神情淡然镇定,道:“我会多加注意的,多谢柴公公关心。”
柴公公笑了笑,不再说话,甩了甩拂尘行了个礼,便转身带路。
花晨见状,心急的用眼神询问自家郡主,看她眼中觉悟,显然是做好了为自家郡主除去这一威胁的准备。
沈明熙叹了口气,摇头道:“不必如此,柴公公他……至少眼下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花晨月夕若有所思。
不等她们再说什么,沈明熙边走边道:“好了,陛下等候许久,再不过去,陛下不起疑心,亦会不悦。”
“是,郡主。”
花晨月夕跟随两侧道。
……
栖凰殿内,女帝一身宽松羽纹赤袍,长发披落两肩,盘膝坐于床前矮案边,手中随意的勾着笔,案几上摊开放着的一本奏折,女帝指尖点着奏折旁的案几台面,似在斟酌思考。
忽然听见有轻柔脚步声走近,女帝抬头望去,看到宽松白袍的清冷美人自门外走来。
女帝搁下笔,轻笑道:“明熙可知,卿让朕好等。”
沈明熙跪坐于女帝身旁,半靠在女帝身边。
“让陛下等候,是臣妾的过错,臣妾认罚。”
女帝挑眉,若有所指的朝身后床榻瞥了瞥:“怎么罚都可以?”
沈明熙笑的顺从又听话:“一切听陛下的。”
林梧面上满意,心头却起了疑惑,沈明熙这方面是很顺从,可今日却是让她微妙的感觉到,沈明熙不仅顺从,还多了分微不可查的主动。
想到这里,她似是不经意的道:“卿如此乖觉,朕一会罚起卿的时候,卿可不要受不住求饶啊,能让朕等的为了消磨时间,连奏折都拿出来批的,可唯卿一人尔。”
说罢,随意的丢下笔,落在奏折边。
沈明熙未有迟疑的道:“臣妾实在荣幸,得陛下宠幸,又怎会受不住。”
林梧微微眯起了凤眸。
她现在断定,沈明熙正心不在焉。
可原因不是今日她朝堂上应承下来斟酌一番的这份奏折,那又是什么?
是跟她刚才久久不归的浴池沐浴时,发生了什么有关吗?
是的,林梧已经不会小觑沈明熙在宫中的能量,也不觉得刚才那过久的沐浴,与柴公公回禀的合理理由,真的就是事实。
既然跟奏折无关,林梧从矮案旁起身,将沈明熙带到了榻上。
“陛下……”
沈明熙欲褪衣衫。
林梧却笑着打断道:“卿今日好生热情,让朕都有点受宠若惊。”
沈明熙:“陛下可否喜欢?”又要褪衣。
林梧又说了些调情的话,可沈明熙却没了往日那面上顺从温驯,只有从细微细节上才能看出的害羞,而是急切的想要步入身体接触的一环中去。
按理说,林梧没什么好阻止的。
沈明熙更渴望她的宠幸,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意味着她更能掌控沈明熙的机会。
她该任由这般继续下去,让沈明熙变成她掌中玩宠,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掌控她,压制她,困束她,让她没有自己的意志,成为她听话的宠物,这才是她表现出喜怒无常的最终目的,用更懂的词来形容,就是调-教。
可是。
林梧叹了口气,抱住了转身褪衣的沈明熙,从身后抱住了她。
“卿的心乱了。”
林梧说着不明不白的话。
沈明熙顿住了动作。
林梧继续道:“卿在焦虑什么,又在担忧什么?”
她心软了,到底是心软了。
沈明熙在林梧的怀中,沉默了良久。
她知道她的心态乱了,就如她说的那般,她不是仙神,亦非佛陀,长久以来的被孤立,这数日间的瞬息万变,与女帝如履薄冰的相处,繁多的情绪堆积压抑在心中,然后,今晚林柝的话,将它们彻底点燃催化。
“陛下。”她迟疑问,“陛下会一直宠信臣妾,不厌弃臣妾吗?会有一日,臣妾为陛下所厌,弃如敝履吗?”
沈明熙害怕。
害怕她做错。
害怕她自以为匡扶大坤的机会,只是海市蜃楼。
害怕转瞬被林梧厌弃后,她的决意不仅无用,甚至助长了女帝的色心与手中权力,导致大坤走向更加糟糕的局面,她成了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的真正祸国妖妃。
林梧动作柔缓的褪下了沈明熙的衣裳,将沈明熙抱在怀中,让她能用身体的每一寸,感受她对她的宠爱。
“不会的。”
女帝的回答,带着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从未有过的真实,落入沈明熙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