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师，您找我？”

“岸风啊，是这样的。Z大过段时间会有一个旅欧画家的个人展览，要借用实验综合楼的一楼大厅，对方团队来人希望可以商谈合作细节。现在实验楼主要是你们团队在用，这事就你接手吧。毕竟实验涉及到保密性要求，布展的话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需要你注意下。”

“在实验楼开画展？为什么不选Z大的展览馆，我们学校还有很多其他的楼啊。”

“我也不是很懂，是画家本人提的要求，说是什么‘物理学本身对规律的永恒追求符合她这次展览的主题’，我也是接到校方领导通知的。看校方的态度，这个画家貌似来头不小啊。”

物理学对规律的永恒追求？能说出这样话的画家，李岸风突然有点兴趣。“好，我知道了，对方什么时候过来？”

“过一会吧，刚刚接到电话说在路上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朱振平出声，李岸风坐在导师对面，背对着门。

“朱教授，打扰了。我们是来商谈布展事宜的。”首先开口的是一个听上去有些成熟的女生，看来这个画家年纪不小了啊。

“你好，是姜女士是吧。这件事我交给我的学生负责了，岸风，这是负责人姜女士。”

李岸风从位置上起身，缓缓转过去，看清了来人。来的总共有三个人，两女一男，左边的男士看着像个保镖，右边的女士年纪稍长，中间站着的是一个年轻高挑的女生。

“姜女士，这是我带的学生，李岸风，硕博连读的。现在实验楼里主要的团队就是他在带，后续有什么事你们就跟他对接吧。”

“岸风，这位是姜女士，画家助手。中间那位，想必就是画家赵小姐了吧。”

赵冰洁见朱振平提到她了，往前迈了一步，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赵冰洁。”

李岸风也伸出手轻轻的回握了一下：“你好，我是李岸风。”原来这个年轻女孩才是这次画展的主角啊，她是说出那句话的人吗？

助手姜堰是个急性子，“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去看看场地，我们想尽早熟悉一下。”

性子还真的挺急，李岸风心想。“可以，现在差不多也到了办公室下班时间，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好的，请李博士带路吧。”赵冰洁笑着向朱振平点点头，“那不打扰朱教授了，我们先去看场地。”

老师办公区和实验楼离得有一段距离，李岸风领着几个人走了一会才到实验楼。大楼里除了三楼的光学实验室亮起了灯光，很多房间都是暗的。一楼大厅也只零星亮了几盏灯，显然是用来防止人走路的时候磕碰的。

“李博士，能把一楼大厅的灯都打开吗？”姜堰提出她的要求，“光线对于画像的展览最终效果有很大的影响，我们必须要了解场地的光线情况。”

“可以，开关在那里。”李岸风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却没有走过去开灯。

姜堰自然明白这是李岸风提醒她，他不是团队里的人，不会接受她的差遣。她一个眼神，一直跟在旁边没动的男士走了过去，把灯全部打开了。

赵冰洁和姜堰开始仔细观察大厅的光线和环境。李岸风在一旁并未打扰，只是以他的眼光，这里似乎并不是很适合做展览，大厅空间开阔，却没有隔断，缺少纵深。不过艺术家的想法一贯天马行空，校方既然答应了，也就由不得他了。

几番查看，赵冰洁表示可以走了。姜堰和那位男士跟着就走，李岸风落后几步，把大厅灯都关了，只留下几盏夜灯。赵冰洁留意到这个细节，不动声色。

出了大门，李岸风准备在这和她们分道扬镳：“赵小姐，既然你们已经初步看完了，我就先走了。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我的电话是153XXXXXXXX。”

“等等，李博士。”赵冰洁出声叫住他。

“辛苦你陪我们看场地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坐我们的车子回去吧，顺路载你。”

“不用了，我住校。”李岸风礼貌回绝，头也不回的走了。

“冰洁，你……”姜堰在赵冰洁身边时间不短，自然看得出她刚刚不只是想要送李岸风那么简单。

“没什么，我们走吧。”赵冰洁脸上神色如常，走出校园。

两人来到一间餐厅，许笃提前定了位置，省去了排队。

落座以后，周长奇情绪依旧不高，点菜也是兴致缺缺的样子。许笃就做主点了自己喜欢的菜。

“怎么了？”

“你在实验室的态度不好。”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实验室是公众场合，也算你现在的工作场所，我希望公事上我们尽量还是公事公办，以后你注意点。”

“有什么的？你现在是我女朋友，谁管得着啊。”周长奇的口吻让许笃又好气又好笑。

“拜托你也注意一下影响，我不希望实验室的同事对你有公私不分的印象。”许笃想起刚刚她等在办公室里，同事们的窃窃私语。虽然他们都压低了语调，却还是有些话语进了她的耳朵。

“耳朵不能选择听见的声音，但是脑子可以。”周长奇淡定的回了一句，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过女朋友这么在意我的名声，作为男朋友还是很开心的，值得奖励。”说着要凑上来亲许笃。

许笃伸手把周长奇的脸扭向一边:“跟你认真讨论这事呢，别总没个正经。”

“我很认真的啊，好了，知道你的担忧了，会留意的。这样吧，工作范围内我尽量保证严肃认真，行吗？”

“能做到才好。”

吃完饭，又是一番依依不舍，周长奇才舍得放许笃回房间。他走出酒店，正在回味刚刚的甜蜜，手机响了。

熟悉的号码，他脸上的轻松表情一扫而光：“爸，你找我？”

“怎么，开心的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