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错吧……这厮耳朵怎么这么红?
突发了恶疾不成。
两人一起到二堂时,岳无盛已经在喜乐的伺候下起身了。
喜乐一见岳无疆,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世子!你……真的是世子,你没死呜呜。”
“丫头,现在哭是不是有点晚,前日不是见过了?”岳无疆笑笑。
喜乐见了正主,胆子大了起来,直接扔下了岳无盛,站回到自己世子身后:“世子,我没背叛你,是我想知道驿站害人的是不是大公子,才……”
这点,岳无疆在山庄里就想明白了,喜乐这丫头心性纯良,断然做不出虚与委蛇的事。
岳无疆无奈:“与虎谋皮,多危险知道吗?下回切勿莽撞了。”
喜乐吐了吐舌头,心道都是跟二堂主学的。
岳无盛见到岳无疆,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窗子渗进来旭日的光,一缕金色光束正打在他阴柔的棱角上,显得他也没那么病恹恹了。
岳无盛淡淡勾起唇角:“比想象中快了点,疆儿,你学坏了。”
说着侧目瞥了一眼岳无疆的手掌,煞有其事叹了口气:“怎么还把掌心脉给割了,子母锁只需一滴心头血就行,怪不得昨夜我睡不踏实,原来是母蛊吃得太饱。”
“你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岳无疆气结,没忍住质问的语气。
岳无盛慢悠悠整理着衣冠:“我要有什么反应?你要我像个泼妇一般气急败坏吗,大夫人的拿手戏,我可演不来。”
“大哥!你怎么能……”
岳无疆顿住,扫了眼身后的喜乐和陆青遥。
“郡主,喜乐,我有些话,要单独问问大哥。”
陆青遥挑眉。
岳无疆躲了一下她的眼神。
陆青遥“哦”了一声,拉着喜乐出了屋子。
“你家世子不对劲。”陆青遥在院外的凉亭坐下,笃定道。
喜乐迎合的点点头:“奴婢也觉得。”
陆青遥皱皱眉:“你家大公子很恨大夫人?”
喜乐想了想,又点头又摇头:“我家大夫人脾气直,确实没给过二院好脸,但……主子的事,奴婢猜不出。”
这边岳无疆咬牙切齿:“大哥,你可知你所为,会让整个岳府赔上性命!”
岳无盛没什么情绪回道:“哦,那又如何?”
岳无疆哑然。
岳无盛:“赔不赔性命,难道不是你说了算吗?你不说,没人会查到。”
岳无疆不可思议睨向岳无盛。
岳无盛整好衣冠,正襟危坐在塌边:“现在岳府上下的活路,可都在你手里了,疆儿。你要让大家死吗?”
岳无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耻。”
岳无盛笑笑:“谁无耻?杀人偿命,这不是你们江湖人的道理吗。我生母是怎么死的,岳府上下怕是无人不知吧,他们碍于大夫人威震不敢多嘴,不代表我就能忘了。”
岳无疆胸腔起伏,激动道:“我娘没做!”
“一丘之貉。”岳无盛冷笑,“你们都该下去给她陪葬。”
岳无疆头皮发麻。
究竟是怎样的极端的恨,才能让大哥草菅人命。
“大哥……”
“少假惺惺的叫我。”岳无盛冷声,“庶子命贱,受不起。”
岳无疆握拳,愤然道:“那父亲呢?他待你不好吗,在他眼里,岳府只有大哥你才是他儿子,我又算什么?”
提到父亲,岳无盛眼里才多少有了些情绪,深邃的瞳孔酝酿出浓浓的恨意:“他?他就是懦夫,不过自觉亏欠于我,弥补他自己罢了。我娘的死,他就毫无干系了吗?世人皆言当朝岳侯忠肝义胆,他忠了国,义了军,负得尽是我娘。”
“不是这样的……”岳无疆凄然,“父亲他不是你说的这样。”
岳无盛充耳不闻瞥了一眼窗外:“你这般爱戴他,那就封住自己嘴好了。”
岳无疆从来没觉得大哥这么可怕过。
尽管儿时被百般捉弄,也没像此刻这样,觉得大哥简直不可理喻。
“那陆青遥呢?她是无辜的,你为何连她也不放过。”岳无疆沉着脸。
岳无盛突然乐了一下:“郡主可是个妙人。”
“什么?”
“叫人见之欢喜,若能得此妻,何乐不为呢?”岳无盛阴测测道,“她若要嫁你,我定不会让她活命。但若是……”
岳无疆惊恐地退后两步,听出了岳无盛言下之意。
“你……你……”
平日巧舌如簧的小世子,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斥责这病态的行径。
突然,他身后的大门咣当一声被人踹开。
陆青遥抬脚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盯着岳无盛。
岳无盛叹了口气:“郡主,偷听人说话可不是磊落所为。”
陆青遥眯了眯眼,脱口道:“本郡主要嫁谁,岂是你这个残废能左右的?我偏就嫁他了,你最好赶快气死,去阎王殿里做大梦去吧!”
陆青遥抬手指向岳无疆。
岳无疆愣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