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武功?”池渊问。
他早就猜到白蹊不一般,但亲眼看到他救下初一的那招,还是有点震惊。
白蹊笑了笑,书生般温润,仿佛刚才空手接白刃的人不是他:“会一点。”
那一招算不上惊艳,甚至可以说是武学中最基本的招式,却明显带了强劲的内力。
先前,池渊曾以把脉为借口,将一道内力注入他经脉之中,试探他实力,却毫无反应,也正因这样,他才暂时打消了对他身份的怀疑。后来他表现出的种种,复让他心生疑虑,但都被他有意无意地忽略了。眼下他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会武功,再次让人迷茫了。
他真的是个云游书生吗?还是假装成书生有意接近自己?如果是的话,自己一穷二白还被追杀,有什么值得图谋的?可如果说不是的话,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明明会武功,经脉受到内力攻击时,却丝毫不作抵抗,这不是很奇怪吗?
“很奇怪。”白蹊突然道。
“啊?”池渊吓了一跳,诧异地望向白蹊。
白蹊接着说:“这里的女人很奇怪。”
池渊松口气,还当他会读心术。
几人在回客栈的路上,穿过鲛市时,池渊多留意了眼各家摊位。大多都是男人在叫卖,偶有几家夫妻一起的,妻子都是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眼窝深陷、双目浑浊、骨瘦如柴、就好像……
“就好像被人吸干了精气。”白蹊道。
“对。”
池渊想起身体虚弱的阿颜,说:“以前在鬼医谷时,我听师哥说过,鲛族人乃是上古山海时期的鲛人与人类结合产生的后裔,皆为男性,因不适应陆地环境,大都生来病弱,甚少有能活过成年的,是以传到今日,差不多已快绝迹,唯四有县鲮鱼山上还有存活下来的一支。”
“所以,这里的鲛族人是怎么存活下来的,观这些人的体格外貌,不像生病的样子,反倒是嫁给他们的人类女子,身体都很虚弱。”白蹊沉思道。
的确,会武功的鲛影自不必说,攻击他们的男人也是,还有鲛市上的摊主们,各个看起来身强体健。是关于鲛族人的记载有误还是这些鲛族人用了什么特别方法转变了体质?
“我说错什么了吗,渊大夫笑什么?”白蹊发现池渊在笑,以为哪里说得不对。
池渊摇摇头,说:“没有。”
他只是惊讶,竟然也有白蹊想不明白的事。自从认识白蹊,池渊就觉得这小少爷虽然性情温和,却时常给人一种淡然疏离的感觉,一方面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掌控之中,另一方面又好像外界大部分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就像他身上的轻衫白袍,事了拂衣,与已无关。这还是第一次,池渊在他脸上看到这种探寻的表情,和之前相比,莫名多了一丝人情味与烟火气。
“小少爷可还记得我之前的疑问?鲛影为何退出瀛水阁?”池渊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问,“还有,你说鲛影真的是彩墨杀手吗?”
白蹊也停下了脚步,侧身回头,同他对视片刻,道:“渊大夫问我?”他听出池渊把重音放在了“你说”二字。
“是啊,小少爷云游天下,博学多识,难道不知?”
白蹊被他夸笑了:“我只知彩墨杀手不常住瀛水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