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还活着!
金朵朵吓了一跳,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人?
这也算一种称呼吗?
金朵朵严谨地回答道:“曾经是人,现在死掉了。你也是个神吗?”
他眯了下眼:“神域里从来没有过人类。你是怎么过来的。”
一个从天上掉下摔得起不来的家伙肯定不会是未央神,因为大反派的出场必然得是炫酷有逼格的。
金朵朵对他的警惕心就没有那么高,老实说道:“他们把我烧死了。喏,你看。”
金朵朵扯开袖子,给对方展示她穿的喜服。
对方顺着她的动作看了看她的衣袖,但在他眼里这只是一块普通的布料罢了,他没有理解金朵朵的意思:“什么?”
“喜服啊,你认不出?这件是新娘穿的喜服。他们献祭了我,要我做未央神的新娘。”金朵朵说起就来气:“你是谁?认识未央神吗?”
他脸色微妙地变了变,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盯着金朵朵。
这个以未央神新娘的名义出现在神域里的女孩,柔软饱满的脸蛋即使不带表情,看起来也叫人心生喜悦。
尤其一身火红嫁衣,更映得她双颊粉嫩。她的存在就像是一抹火光,能将昏暗的世界照亮。
但是他最讨厌人类。
金朵朵察觉到了他的厌恶情绪,提防地往后躲了躲:“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对,什么神?”
他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我?路过的。”
金朵朵略略松了口气,这么说来,是路过这上空时意外摔下来的,看来这位神长得虽美,飞行技术却不行。
“那你知道未央神吗?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啊……”他拖长了语气,在金朵朵紧张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说:“他性格残暴,喜好血腥、没有人性。他行事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生平爱好就是折磨人类,以看人痛苦为乐。”
金朵朵脸逐渐地白了。
完蛋了,真就是个暴君?那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对金朵朵说:“你。”
“啊?”
“离他远点。”
“哦哦……你要走了?”
金朵朵还想再问些东西,可下一秒他就凭空消失了。
留下金朵朵有些迷茫地摸了摸鼻尖。
神域没有日升月落,也没有时间的概念,金朵朵思考了不知道多久,也许一天,也许一个小时,她做出了一个决定——走出祭品场。
因为东西堆得满满当当,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金朵朵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过去,走得很吃力,时不时脚滑一下。
都走累了,她也只前进了千米。而祭品场仍看不到尽头。
这地方大得玄幻。
前方有几个立起来的细长柱形,远远的就能看见。金朵朵告诉自己,走到那里就可以休息下。
她低头专注地在瓶瓶罐罐、木箱石器上跋涉,待她抬起头定位时,已经离那几个柱形的东西颇近了。
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正要继续迈步时忽然反应过来,背部瞬间被寒意冲刷。
那是——
她猛地抬眸,望着捆在木柱上的人,瞳孔放大。
五根木柱,五个人牲。
有男人,也有女人,甚至还有个只有十岁左右的男孩。
他们被捆在木柱上,双脚离地,头颅垂下,金朵朵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却格外清楚地看到他们的鲜血顺着木柱蜿蜒而下。
她僵在原地很久。
神域太安静了,只听得到回旋的风声。
人牲干枯的头发在风中飘动。
金朵朵缓缓走过去。
他们就像是刚刚死去不久,血还鲜,皮肤尚有弹性。
神域中水果尤能保鲜,死尸应当也能。
不知他们在神域中孤零零地挂了多久了。
那些人,那些未央神的信徒,不止一次地拿活人献祭!
金朵朵脸唰地变白。
她看到了。
四面八方的远处、更远处,都矗立着一般无二的细长木柱,零零落落,数都数不过来。
这看似清净圣洁的神域里,飘荡着多少枉死的冤魂!
那未央神的暴虐嗜血,超出了她的想象。
心神不宁的金朵朵脚下踩到个酒坛,她一声哎呀还没叫出来,就摔了个大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