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戏院谜案(五)(1 / 2)民国是知馆首页

天还没亮,陈是知便早早起来了,收拾了一下,换上了一套许久之前穿的衣服,让自己显的像路过的外乡赶路人。想了想还是没有吵醒阿四,昨晚上回来的时候,阿四已经睡下,陈是知留了一张纸条——我与三少查案子去了,如果唐欢来找我就说不知道。

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在巷子口那里等着,没一会便远远看见一辆车开到了路口,仔细一看果然是年淮幻,上了车陈是知问道:“咱们是开车去吗?咱们快到落乌青山的时候便把车停那里吧,省的太打眼了。”

“您考虑的对,等出了城找到合适的地方,我便将车停下。”

“三少似乎昨日休息的不太好,我瞧着您眼眶都发紫。”

“这两日的确是没怎么休息好,老做梦,是太累了。”

“您是大帅唯一的儿子,自然身上的担子比旁人重一些,其实,如果年参谋没有遇害,很多事情也能给你搭把手。”

“这话我不怕与您说了,叔叔是个······是个不喜束缚的,他,吃不了苦,也许是父亲最小的弟弟,所以父亲对他很容忍,很多事情若是我,怕要被父亲打断手脚,换了叔叔,倒还是一直的原谅。”言语间,年淮幻有些无奈。

陈是知忙安慰:“那是大帅对您给予厚望才会如此。”

“我也常常这样对自己说,几年前父亲还将我送去苦寒之地,我知道,那个都是对我的磨练。”

“您能明白大帅的苦心最好。”

“上次听您同母亲说起,您是逃难来的,路上还救个了人,可就是平日里带在身边的阿四?”

“对,这些年虽然辛苦,但是有阿四的陪伴终究也没有那么孤单了。”

“一个女子想在方城这种地方生存下去,也不容易。”年淮幻有些感慨。

“其实,在哪生活都不容易,就好比像您,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不也一样有烦恼?”陈是知笑着望了望年淮幻。

年淮幻有些惊喜的语气:“您跟我接触过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陈是知听了这话只是淡淡说道:“那是因为我和您接触的女孩子看到的是不一样的世界,就比如几年前我看到的世界是黑白的,只是这两年才慢慢有了颜色,而您能接触到的姑娘她们出生看见的便是五彩斑斓的世界。我们的起点不同,没有可比性。”

年淮幻突然有些心疼身边的这个姑娘,之前在他眼里陈是知进退得体,独立,冷静并且有距离感,稍许让人摸不透,此刻的她在年淮幻眼中仿佛所有的盔甲都没有了,只剩一个真实的自己。有时候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的悲伤仿佛更动人。

车开了一会,陈是知觉得有些难受,好像晕车了。年淮幻看到陈是知脸色很差,嘴唇也有些发白便问道:“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估计起来的太早,我有没吃什么饭,所以有些难受,没关系的。”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城外了,到了城外咱们把车停了,步行去落乌青山。”

“没事的,您别分神,好好开车。”陈是知转过脸对年淮幻笑了笑。

刚出了城没两步,便看见了一个摆摊的老人,年淮幻一眼看见正好老人卖的是乌梅,便将车停下对陈是知说:“您晕车胃不舒服,吃点乌梅会好些。”

陈是知望了望窗外,卖乌梅的老人年纪很大,这天也不过才刚亮,实在辛苦,边点头说:“那咱们多买些,老人家做生意不容易。”

“您这是腌制的乌梅啊,我要多买些,我母亲长年肺不好,喝这个清肺,平日里母亲也都是喝这个。”年淮幻下了车发现是腌制的乌梅开心对老人家说道。

“这位少爷您是行家,我这乌梅跟平时别人家卖的乌梅不一样,我里面放了柠檬酱加在一起腌制的,口味和效果都比一般的乌梅好,之前就碰见有人一次买很多,也是用来润肺的。”

“行,那咱们便多买一些。”陈是知边挑便问道:“麻烦跟您打听个事,这前面可是落乌青山?”

老人家似乎有些吃惊忙说:“姑娘要去那?去不得。”

“为何?”

“前几个月方城的大帅带人端了落乌青山的土匪窝,听说死伤严重,他们的老大好像被打死了听说,但我听后来从那土匪窝里逃出的之前被他们抓去烧火做饭的刘瘸子说,其实那时候方城大帅只是打伤了土匪老大,并没有打死,好像后来说那个土匪窝里的老二起了歪心,趁乱把老大打死了,想自己做老大,后来听说被发现了,于是土匪窝里内斗了,火拼起来,死的死逃的逃,那个老二带着钱和一些弟兄走了,现在就是一盘散沙。”

“那,他们那里现在有人主事吗?”

“有啥阿?要是有人,那烧火的刘瘸子怎么可能逃出来,听他说现在那个落乌青山就是五个字——死走逃亡伤。”

陈是知点了点头说:“我不是要去那山上,只是要路过,就怕不安全,所以问问。”

“说来也奇怪,这段时间怎么老有人来这,往日里都知道这里不远是土匪窝来的人少。”老人嘴里嘀咕着。

“那您忙着,我们走了。”年淮幻付过钱给陈是知使了个眼色便上车。

“我觉得,凶手不是落乌青山的人。”陈是知坐上车拿了颗乌梅说道。

“我也觉得不是,因为冤有头债有主,再想报仇,也一定先去找落乌青山的老二报仇,况且土匪里面如果有心思那么缜密的也一定不会是等闲之辈,刚听老人家那话仿佛落乌青山没有这号人物,只是一盘散沙而已。”

“仿佛咱们这次来没什么收获了。”陈是知有些失望。

“还是有些收获的,我给母亲买到了好吃的腌乌梅,她常年肺不好需要吃这个,一般都是常妈给她腌,但腌这个确实很费事儿,我之前见过,腌一次需要一下午时间,回去之后拿给母亲尝一尝,如果吃得好,我下次再买些。”

“咱们要不还是步行去前面看看吧,来都来了,现在天基本也亮了。”陈是知不死心,还是想再去看看。

年淮幻点了点头,俩人将车停在原地便步行向前走,走了没几步正好碰见了个早点摊,老板应该也是刚摆摊,还在烧火。

“老板,馄饨有吗?要两碗。”陈是知一看是馄饨铺便嘴馋起来。

“您二位坐着稍等,我这边正在烧火,马上就好。”老板一遍忙着扇炉子,一边热情招呼着。

刚落座,只听年淮幻“哎呦”一声。

“怎么了?”陈是知望着对面的年淮幻忙问道。

“这个凳子上好像有毛刺,扎到我了。”年淮幻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老板一听忙扔下手中的扇子,关切说:“对不起您,这凳子之前有毛刺,我今日本想一会不忙的时候给它重新整整,不想您就坐上了,你受累换一个,或者拿个垫子垫一下。”

陈是知忽然眼睛一亮,看了看凳子,又看了看年淮幻说道:“咱们这顿馄饨吃的值。”

陈是知一直催促年淮幻快些吃,说吃完带他去个地方,年淮幻一听也是随便扒拉了几口便吃完了,在车上的时候,年淮幻看陈是知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问:“您刚刚怎么了?咱们现在要去哪?”

“去大兴戏院。”陈是知异常淡定。

万大兴看见陈是知和年淮幻兴冲冲的进来,忙的笑脸相迎:“三少和陈先生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们这戏院也是刚开门,还没怎么收拾。”

“没关系,我们去案发现场。”陈是知没有停留,边说边匆忙的往戏院里进。

陈是知不想多说一句废话,也不想停下脚步,径直走到年大帅平时里坐的那个位置旁边,她将目光移到了大帅右边的椅子,她轻轻的坐下,并且在座位上轻轻的来回移动,突然猛的起身,然后整个蹲下开始观察那个椅子,并且用手指小心翼翼的在座位轻轻的来回抚摸,在不断搜索中,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果然。”

“怎么了?”年淮幻在旁边不解。

“三少,你来看。”陈是知忙向年淮幻招手。年淮幻也将目光投向了大帅旁边的那个椅子,也就是之前年参谋来戏院最先坐的那个椅子。“怎么了?”年淮幻还是很迷惑。

“这椅子上有刺,我之前一直认为那凶手是将大帅定为暗杀目标的,年参谋坐在大帅座位上只是偶然,他的被杀也是偶然,直到今天早上咱们去吃那个馄炖,你的凳子有刺才让我联想起来,为什么好好的年参谋会换座位,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便想着来看看,果然,年参谋平日坐的椅子上被人弄了木刺。”

“这木刺可会是不小心弄的,或者早就有的。”

“不可能,这几个座位在平日里都是单独预留下的,而且我想这不是大帅和年参谋第一次来准备的椅子吧?这之前肯定坐过的,那个时候都没有感觉到,怎么可能突然椅子上多了刺呢?这不合理啊。还有,我想起一件事,之前唐欢给年参谋做检查时说过他臀部上有个特别特别小的伤口,当时我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大约就是年参谋坐椅子时被这个木刺给扎了留下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