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斛有些得意的看了看陈是知：“后来就在我找他谈过话没多久，我便躲在暗处听见他将送餐的碗碟打碎，知道他这是在找自尽用的瓷片，我便放心走了。”

“这些，我竟不知！”柳宁也是第一次听绿斛说出这些话。

绿斛眼含热泪的望着柳宁：“小姐，太太虽然是二姨娘杀的，但是管家不忠，看到小姐与太太倒在地上竟然没救！若那时候他救了，大约太太还有一线生机。”

柳宁点头说：“一报还一报，他死的不冤枉。”

“那二姨娘死的时候你陪在柳老爷身边的，等于二姨娘是死在你们面前的。莫非......”陈是知想了想，看向了绿斛：“是你？柳老爷那时听到屋里发出的声音是你，对吗？”

“是我。我与小姐商量好了一早便先找个修理二胡的由头，好让案发的时候正好小姐有理由出现在二姨娘的门口。”

“可是，你们是怎么算好时间正好柳宁快到门口的时候，那个火就正好着起来呢？”陈是知不解。

柳宁淡然的笑了笑：“那日，我去看小少爷不是偶然。我原本想着抱着孩子带着奶娘一同去找薛素素，这样的话，奶娘就是我的时间证人。可能是老天爷在帮我，我去的时候父亲也在，正好便一同去了。我抢着要报小少爷是为了快到薛素素的门口时我便会掐一下小少爷，他的哭声便会提醒屋内的绿斛，让她知道我们已经在门口了。”

“正是如此，我在屋内拉着二胡，听到门口婴孩哭声便知道有人来了，在那之前二姨娘早就被我勒死了。我穿上她的衣服在那一直拉二胡，所以香穗一直没发现，总是以为二姨娘在房中好好的。等门口一有动静我便忙的将早已经洒好的松香粉点燃，又喊了句一报还一报，让大家以为二姨娘神智不清自己给自己烧死了。然后趁着刚着火，大小姐进来救火时帮我从窗户那逃跑，又将窗子从内反锁好，这样便没人发觉屋子内其实原本有两个人。”

绿斛说完这些话之后，柳宁走到年淮幻面前，年淮幻望着她，眼睛里满是泪水，哽咽许久说了句：“你为何这样傻。”

柳宁没回答他，又走到陈是知面前：“陈先生这般聪慧，估计是有了发现才会拿琴弦试探我吧。”

陈是知淡淡一笑：“我偶然发现了柳宁小姐送的腰牌上有松香粉，又联想到了第一次二姨娘房间着火遇鬼的事情，每一次着火的火源都只有蜡烛，我便想只可能这关窍是在蜡烛上了，于是我便推断出蜡烛上有松香粉的推论。”

柳宁脸上没有一丝难过的表情，相反脸上都是释然的样子。她走向年淮幻，站在他面前望着他说：“我这次回来，最开心的除了报仇，便是又见到了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好懊恼当时你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沉溺在你死亡的情绪中缓不过来，也没想着这其中可有什么不妥。”年淮幻眼里满是悔恨。

柳宁摇摇头，一把拉住年淮幻的手：“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走下去，若是说这当中有人对不起我，那便还有一人，我的父亲。”说罢，柳宁从中堂后的小屋内将轮椅上的柳老爷推了出来，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以及塞在他嘴巴里的布条丢掉，然后半蹲在柳老爷面前，一字一句狠狠说道：“父亲，您可都一字一句的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