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妍眉目微皱,回头了眼浓重月色,脚下顺出一抹青烟,随风而逝。
天幕明月浩大无际,隐隐露出血色华光,珣光殿中高阁瓦檐之上,有青衣男子盘腿而作,拨弦弄琴。
琴音静静流泻,低低糜糜,忽有一藕荷色衣裙女子当空而落,手中丝线如银,牵绕过来,琴音顺时一改低靡,如泉叮咚,愉悦欢快。
“大冰块,今晚不吹埙引我来,改弹琴了,倒是稀奇,说吧,受什么刺激了?”木妍稳稳落下,看着郁珣一副面瘫脸,笑道。
“自作多情!”郁珣冷着脸一甩衣袖将琴弦上的丝线划开,又开始了低低糜糜的音调。
“瞧你那冷面疙瘩样儿,怪不得几千岁了连个媳妇也没有!”
木妍对于他的冷言冷语早已习以为常,一脸自来熟模样,一撩衣裙就靠在他背后靠着。
“郁溪那般妻妾成群就好的很?”郁珣面无表情淡声低道,好似含着几分嘲弄,眉目冷肃,依旧弹着琴,琴音依旧低低糜糜。
“那是他有魅力,这就不懂了吧?”木妍捂嘴打了个呵欠道。
郁珣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她,专心弹起琴来。
木妍也如同往常一般说着她今日看到听的事儿,嘴里巴拉巴拉说着,不知疲倦,郁珣磕着眼眸,手指灵活飞动,轻音流泻,不曾应答半个字,也不知听见了亦还是没有听见。
待她叽里呱啦说完那些事,顿了许久,才抬眸看相天幕,道:“大冰块,我想在魔尊寿诞的时候嫁给他,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
“他就那么好?”郁珣弹琴的手顿了顿,耳际女声虚无缥缈,一如这月夜朦胧不清,却听在在心里喘不过气,几欲窒息。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木妍微勾嘴角。
“你如何肯定那年笙草湖遇到的是他?”琴声又起,愈见低靡。
“是不是他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喜欢的是他,笙草湖那事不过是个契机罢了。”木妍思绪飘远,眼皮重了起来,咕哝一句“我说的话太多了,歇会儿,莫来扰我,琴声这个低沉的调调就很好。”
肩头女子缓缓睡去,琴音才止。
夜有些凉了。
若虚宫
一夜恍惚而过。
木清玥突然醒来,头疼欲裂,她又梦见了那个白衣少年,梦里他浅笑着为她作画,为她题词。
画中女子一身红袖灯笼宫装,眉目稚嫩,盘着人间孩童小髻,绢花粉嫩,蝶状迎风飘舞。
旁落一行纵意字体,风流容与。
离离花落枝,苒苒月华起。
忽然就到了晚上,她看见自衣少年坐在一轮红色的弯月上,巨大的天幕全是透着血色的红绸,少年周身淡淡光晕,将黑暗隔绝开来。
月华流转间,少年像折翼的蝴蝶,突然落下,恍惚之际她竟看到他嘴角扬起一丝奇异的弧度……
已是第二次梦见,梦醒却记不住他的模样。
清风忽至,陡然回神,昨夜吃了点心,今早她在君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