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病床侧面。
苏清荷抬眼,怔怔的看着画面那个笑容温暖和善的女人。
她眉眼轻抬,点头笑的安心。
她说,领证。
那时候,母亲脸的欣喜和温馨。
让她像是亲眼见到了很多年以前英姿飒爽的女警员。
苏清荷的脸带着一丝苦涩,明亮的眼睛终于逐渐暗淡下去。
现实永远是那样残的。
至少在她而言,是这样的。
从她记事起,她印象中那个母亲。
永远带着咳嗽,孤独的站在阳台的夜晚,守着一盏灯。
像是在等一个人。
眼里从头到尾,向来不肯退却,倔强的希望与期待着。
直到她虚弱的不成样子,只能躺在病床。
那双早已被生活抹平了锋锐的眼眸,仍是不肯熄灭唯一的光。
病态,憔悴,虚弱。
她甚至无法将这两道身影联系在一起。
这一刻,苏清荷的声音有些压抑,目光带着哀伤。
看着画面明艳动人的女人,一字一句的开口。
“你那时候那么爱他吗?”
“母亲,你其实不该爱这种男人的。”
“他们是鬼婴,从出生就是带着使命而来。”
“他们的生命,永远都带着使命,只想做最伟大的事。”
“他给不了你平凡幸福的爱。”
随着苏清荷一字一句的开口,平淡而哀伤。
病房内,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压抑,痛苦的气息不断弥漫。
尤其是柳铩和苏白,徐宴之,南方四名年过半百的老迈缉毒警。
更是低下了头,苦笑着。
苏清荷说的没错,像他们这样的人。
人前是将万万人挡在身后,以性命血肉高筑城墙的英雄。
人后呢?
甚至没有一席之地,留给家人。
对于他们来说,或许苏清荷说的对。
他们就是鬼婴,终其一生都只能摸索着,在黑暗中蹒跚前行,步履维艰。
永远没有看到阳光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