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你的衣服真好看……”周芹艳羡的看着谢萱身上的衣服,“是姥姥给你做的么?”
“是啊,我昨天穿的也是平常衣裳,就是今天来亲戚才穿的新衣裳。”谢萱说道,对面小姑娘艳羡的目光简直让谢萱觉得如坐针毡,“也就外面光鲜,里面还是穿的旧中衣。”
谢萱穿的襦裙是谢王氏照着制衣店里成衣的样子裁的,上短下长,上面的桃粉色短袄半掩裙腰,下面的青荷色长裙则裁了八幅裙片进行缝合,比平常的衣裳用的布料多。
制衣店伙计说这这样的裙子还有个名目,叫八幅湘裙,样子也是京都少女时兴的,贫户人家一般为了省布料,是不会这么铺费的裁衣裳的。
谢王氏原本就心疼这个从小孤苦的外孙女儿,更因为谢萱给谢家带来了富裕和希望,心里就更加疼爱几分,自然不会不舍得那几分布料。
周芹里面穿着短了的薄夹袄,外面罩着一件姜黄色的旧布衫,看样子是谢秋娘的衣服给改的,下面穿着半旧青布裙,不显眼处还打了两个补丁,是农户人家常穿的粗布衣裳。
“姥姥待你可真好!”周芹就羡慕的说,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神色有些黯淡。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快上小学一年纪的学生了,正是是爱俏爱美的年纪,怪不得会羡慕谢萱的新衣裙。
谢萱就有些后悔没想得周全些,想着今日来亲戚就换了新衣裙,却没想到来的亲戚却都不是富裕的,凭空让人家看了心里难受。
谢萱就只得安慰她,说以后让姥姥也给她做一身新衣裙。
正在堂屋吃着点心,说着话,谢青山父子三人和周安周全就回来了。谢青山就把周安周全往堂屋里让,谢萱非常有眼色的去重新装了两盘子点心出来,又用谢王氏珍藏的白瓷茶具给每人倒了一杯热水。
谢家平常日用的都是粗釉陶器,一套青花儿细白瓷的茶具,哪怕在大明朝对贫困农家来说也不是便宜的物件。
然后谢萱就带着周芹就往厨房去了,留大人在堂屋说话。
厨房里热火朝天,林氏在灶前烧火,谢王氏和谢秋娘一个切菜,一个炒菜,三人边忙活边说笑,气氛极热闹。锅里炖着鸡块儿,是早上现杀的,咕嘟嘟的喷香,另一边灶台上谢王氏正在烧猪肉。
谢志远谢志诚兄弟俩跑进厨房里,笑呵呵地围着谢萱,“萱萱,你猜我们刚在后山找到什么了?”
谢萱看了看两人头上的枯叶还有两人背在身后的双手,佯装惊讶道:“刚才两只鸟飞过来告诉我,有两个捣蛋鬼去掏人家的窝了,还把人家刚下的鸟蛋给拿走了,是不是你俩?”
谢志远谢志诚兄弟俩面面相觑,震惊的望着谢萱,有些结巴的说:“真……真的?”
“当然是假的!哈哈哈——”谢萱就忍不住大笑,“看你俩头上的叶子,衣服上还有被树枝刮出来的口子,肯定是爬树掏鸟蛋去了!”
林氏听说,扭头看两个皮孩子衣服上的口子,二话不说,低头拿了一条柴火棍就走过来,谢志远和谢志诚看情况不对,争先恐后的跑远了。
谢秋娘就边笑边劝说林氏:“大嫂,男孩子皮不是正常的么,长大了就好了!”
“皮就罢了,还不知道珍惜东西,我昨儿晚上才给他们缝好的衣衫,今天又破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眼看着谢志远兄弟俩跑远,林氏没奈何,只得放下柴火棍回灶下继续烧火。
眼看着锅里的香气愈发浓郁,周芹和周鸿姐弟俩都紧盯着锅里的肉,明显馋的不行,谢秋娘又嫌丢人又心疼,忿忿道:“没出息,饿死鬼投胎!”
谢王氏就笑说:“锅里炖的鸡肉还没有熟透,吃不得。那鱼倒是红烧好了,但是是整条的拆开就不好看了,待会儿我烧好了猪肉,你们几个孩子先吃些去!”
谢秋娘忙说:“吃什么吃呀?吃了那么多点心,一会儿等吃饭的时候再让他们吃,不能惯的他们这个毛病。”
“小孩子馋嘴不是正常事儿嘛!你小时候也是个馋猫儿,我还给你们姐弟几个开过小灶呢!”谢王氏打趣道。
被母亲在自己孩子面前揭穿了少时糗事,谢秋娘就红了脸,在谢王氏身旁撒娇不已。
猪肉烧好了,谢王氏就先盛出一碗来,谢志远和谢志诚也回来了,几个孩子一人拿着双筷子围着吃,每个人吃的满嘴流油。眼见四个孩子都狼吞虎咽的,有多少肉也不够四个孩子分,谢萱象征性的夹了一片肉就放下了筷子。
渐渐地日头快要跑到正中央了,所有的饭菜都做好了,谢惠娘一家却还仍是没有来。
谢王氏看了看天,眉头不由得皱了皱,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
谢秋娘就说:“肯定又是李家的老妖婆又作妖,挡着我姐不让来,每年都来这么一回,她也不嫌烦!”
林氏也说:“李家实在不像话,明知道今天是回娘家串亲戚的日子,还不让早点儿出门。”
几人正在担忧,就听得院门哗啦响了一声,就听谢惠娘与孩子说话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