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山就皱着眉头:“咱哪里认识有钱人哩?有钱的也就是傅家了,他家那院子占着一整个山头呢!”
“这满临漳县城,难道就他一家吃的起棚子菜?再说,咱家得了他家不少人情,无缘无故再去求他们,不是徒惹人生厌么!”谢萱直接说道:“要论说门路广,还得是韩牙侩,他就是专门做经纪的。剩下的这篓菜,咱去给他送去,顺便问问他有啥门路没?”
谢青山撸着胡须,连连点头。
平安有些犹豫道:“还送啊?咱刚都送出去一两银子了,他要说成了生意,咱不还得给他抽头?也不知他要多少抽头哩……”
谢萱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似笑非笑的说道:“小舅,人家就是干牙侩经纪的,帮咱找着了销路,就是他家不要,咱也得主动给哩!”
谢青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谢萱说道:“萱萱,你别理他,目光短浅,成不了大事!”
平安就讪讪了低了头,不再说话。
三人就去牙行寻韩正业,到了牙行,见韩正业带着两个伙计在门首盘点货物,旁边站着个外地的客商。
谢青山就上前打了个稽首,笑道:“韩老弟,你正忙着哩?”
韩正业听见,连忙回礼道:“啊呀,原来是谢老哥,您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快快请进里头喝杯茶!”又扭头喊儿子韩宏才,“宏才,快出来迎你谢叔进去!”
“你先忙,我也没啥事,不能耽搁了你生意!”谢青山就连忙说道。
“我这里有一个淮安府来的客商,运了些海产干货,寻我帮他找销路,这不,正盘点货物哩!”韩正业笑道,“谢老哥先去屋里喝茶,待我将这摊子事体打发了,就去说话!”
客气了一番,韩宏才将谢青山请进牙行坐下,上了两碗茶给谢青山和平安,又将一碗儿甜丝丝果仁泡茶端给谢萱,碗里搁着一个长柄木勺,端的是细致体贴。
“谢谢宏才哥!”谢萱就仰起脸儿,笑眯眯的道谢。
“小家伙,你得喊我叫叔叫舅哩!”韩宏才一张团团脸儿,一笑挤没了眼睛,是个极和气的人,“我爹和你姥爷兄弟相称,我就和你舅舅是平辈,你矮我一辈儿哩!”
“那谢谢宏才叔!”谢萱从善如流,立刻改口道。
谢青山就道明来意,让平安将骡车上那一篓菜蔬掇下来,抬进屋里。
“也不是啥稀罕东西,给你们家尝个鲜,刚还送给刘大夫一篓呐……”谢青山就说。
“谢叔,你还客气!咋不是稀罕东西,这棚子菜在咱临漳县城里还没人种过,我还是前两年冬天跟俺爹去京都出货,才知道还能在冬天种菜哩!”韩宏才说,“这菜在京都卖的还不便宜呐!”
正说话间,韩正业将外面的事体都打发了,进来就看到当堂地下放着一篓黄嫩嫩的菜蔬。
韩宏才就说了情况,知道了谢青山来意,韩正业惊喜道:“哎呀,不知谢老哥还有这一手手艺?以前也没听说过县里还卖过棚子菜哩?”
谢青山免不得将谎话儿又厚着脸说了一遍:“以前没钱哩,种这棚子菜需不少成本,咱家也是卖了首乌才挣得几个钱儿……”
韩正业点头称是,心中已经猜测出谢青山的来意。
“谢老哥家中种了几亩菜?可有销路?”韩正业就问。
“韩老弟,正是为此来求你。”谢青山道:“俺家种了一亩地的棚子菜,现下只有两种,就是韭黄和蒜黄。算算第一茬大概能收一百来篓,你门路广,看看给咱家找个销路?”
“一百来篓?这可算不上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