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扭过头,目光茫然。
“沮公是我啊,袁熙。”
袁熙胡乱擦了擦眼泪,指着牢房道:“开门。”
狱卒为难道:“二公子,这是......”
袁熙一脚踹过去,骂道:“给老子开门。”
狱卒被踹得连退两步,稳住身形急忙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沮公。”
袁熙快步走了进去,望着瘦成皮包骨的沮授,难过得眼泪直掉。
沮授伸出枯瘦嶙峋的手指,哑着声音道:“是,是二公子?”
“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真是二公子?”
沮授也落泪了,悲呼道:“二公子,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是你来见老夫。”
袁熙抹了把眼眶:“沮公放心,过几日我就要领军出征,到时候一定把沮公救出来。”
沮授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老夫被打入死牢,怕是出不去了。”
袁熙道:“沮公被冤枉,怎会出不去?”
沮授神色呆滞,怔怔道:“你,你也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袁熙望着这个被袁家折磨的袁家忠臣,只觉得心里有一团无法浇灭的火在燃烧。
他强笑道:“以沮公的智慧,怕是知道父亲也清楚你被冤枉吧?”
沮授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袁熙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袁绍清楚,沮授清楚。
很多事情都这样,大家都清楚,大家都装糊涂,只有没脑子的人最糊涂。
“沮公,等我救你出来。”
“哎,好。”
沮授笑了笑,“二公子尽力即可,事成与否,老夫承二公子的情了。”
袁熙起身往外面走,他怕再留下来,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来到这个时代,他对很多人都不屑。
更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但对于沮授这般人物,他打心里尊敬。
若是沮授死在袁家手中,他觉得袁家真没有必要存在了。
直到晚上,袁熙终于见到了袁绍。
“父亲。”
袁熙呆呆望着袁绍,没想到袁绍居然比沮授还惨。
上一次见面,他还记得袁绍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宛如不可一世的帝王。
这一次见面,袁绍却已成了行将木就、垂垂老矣的糟老头子。
人之境遇,当真变化无常,难以捉摸。
他使劲揉了揉眼眶,红着眼走了过去,悲呼道:“父亲啊。”
“显奕来了。”
袁绍勉强睁开眼睛,微笑道:“从幽州过来,你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这都是孩儿应当做的。”
袁熙趴在被子上,垂着头,声音悲戚。
“抬起头来。”
袁熙使劲挤了挤眼睛,缓缓抬起头。
袁绍轻叹道:“显奕啊,这次由你出征,你可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