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吴讳所言,二人并未多疑,只是不约而同的感叹这人运气不好。
不说九峰,整个清河郡的治安历来都极好,眼下除了蛮妖,还有什么能将人伤成这副模样?
吴讳听得心中一跳,秦玉弩昏迷之前,可是特意叮嘱过别让官府的人发现他。
虽不知其用意,但吴讳猜想,定然是与官府有关,且不是一般小事。
如若不然,同样是官府中人的秦玉弩,为何不直接说出身份,让吴讳亮明,带他去官府请官家医者治疗?
心中担忧,吴讳不动声色,一副任由官爷做主的乖巧模样。
“大人伤势未愈,此刻天色已晚,且待明日吧”,另一名吴讳从未见过的衙役思量少顷,看着吴讳道:
“今日便先登记一番,你赶紧带他去城中医馆治伤,明日可能薛大人要来问话。”
吴讳心中一松,知道这入城第一关算是过了。
至于明日薛林海的第二关,就看秦玉弩的运气了。
薛林海在九峰号称神捕,审过犯人无数,不好随意糊弄。
吴讳对此只能尽力,只希望他在路上斟酌许久的“远房亲戚”借口,能在薛林海面前蒙混过关。
也不多要,只要能糊弄个三五天时间就行,届时秦玉弩醒来,自有他自己去头疼
问及姓名,吴讳编了个叫李臻皮的假名,说他在青山县卖菜,而后背着秦玉弩就要进城。
走出两步,忽然想到此刻内城已闭,秦玉弩这般重伤,寻常医者估计不太靠谱。
放眼九峰,大概只有回春堂的回春圣手柳仲能替他稳住伤势。
毕竟吴讳可是亲身体会过柳仲的医术的。
用他的话来说,那小老头,还是有东西的
想到此处,吴讳又折返回来,掏出昨日买菜剩下的两枚大钱,给两名衙役一人塞了一枚,让他们帮忙开内城城门,好让他能去请柳仲神医。
二人推脱一番,还是黄姓衙役隐约听过吴讳家中情况,知道他给不起太多,才对同僚使了个眼色,收下了大钱。
此后吴讳直接背着秦玉弩与二人进了内城,一路来到大门紧闭的回春堂外,砰砰敲门。
至于两名衙役,当然是各回各家了,难不成还特意等着吴讳,再为他开一次门不成?
再开门,不加钱是不成的。
吴讳对此颇为无奈,他身上也只带了那两枚大钱,白日决定进山前,剩下的银钱都被他放在了家中。
小厮抬开木门,睡眼惺忪的探出身来。
“快请柳郎中救命!”
小厮认识吴讳,毕竟他才从回春堂中出去没多久。
又见他背上那人满脸血污,人命关天,也不敢耽搁,自去内堂喊柳仲去了。
吴讳进了回春堂,将秦玉弩放在房中专门为病患铺设的木床之上,自己坐在一旁,掏出干粮大嚼。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放松下来,超负荷运转的双腿犹如针刺一般。
如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晚也得睡在这里了。
不多时,披了件外衣的柳仲快步而来。
搭脉问话,撑眼摸颈。
见他低眉垂眼,吴讳不由心中一跳,该不会没救了吧?
“有救,他已入境,大脉贯通,血气深厚,不然也撑不到现在。
只需以金针刺穴,引出他心肺之中的妖邪郁气,再辅以活血通络之药,便可让他醒来。
唯一棘手的是,他胸前有一伤洞险些贯穿心室,更有一道极为诡异的黑气附着伤口之上。
恕老朽眼拙技疏,看不出那黑气是什么,只知它似毒非毒,极具灵性。
看不出,便无法下药,我恐怕只能让他醒来,治不好他。”
柳仲说完看着吴讳,神情恍惚,似乎极为失落。
忽而惊道:“你的手好了!?”
吴讳刚想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黑气是什么”。
不想话头却陡然扯到自己身上,当即一阵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