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起歌:“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垃圾桶就在前方,手里的空瓶对准那儿一抛。
偏了。
没关系。
她高高兴兴地控着轮椅过去捡起来,扔了进去。
恰在这时,迷路的新生过来找她问路:“学姐好,请问23栋公寓楼怎么走?”
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斑斑驳驳。
马尾在空中甩出弧度,迎羡回首时笑意未散。
那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白净的脸,纤瘦的肩,仿佛为她周身镀了层金灿灿的纱。
她的笑容比世间万物都要明媚,光也成了陪衬。
实在让人移不开眼,学弟看呆了。
迎羡给他指路,指完发现对方像被点了穴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上身前倾,抬手在人家眼前晃了晃。
学弟灵魂归位,眼神清明了些。
迎羡心情好,看这学弟傻不愣登,当即手一挥,控着她的新坐骑大大咧咧道:“走,学姐给你带路。”
情绪一好,难免话也多起来,迎羡给他介绍了不少学校的风土人情。
她的眼睛大大的,鼻尖小巧又高挺,红润的唇一张一合,从她口中流露出来的声音好似三月的风,六月的雨,如沐春风且清甜凉爽。
学姐虽然腿有隐疾,可人那么漂亮那么开朗。
上帝是公平的,为她关上门的同时开启了无数扇大窗。
还是那种四面环绕大玻璃的海景落地窗。
学弟跟在她身边,快被她身残志坚,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动哭了。
她简直是上帝派下来的天使。
他们一路来汇聚了很多目光,大部分都是冲着迎羡的,有对她的同情,以及对学弟的羡慕嫉妒恨。
新生报道,学校开了志愿者进异性宿舍的权利。
迎羡的视线落在行李上问他:“门牌号多少,要帮你提上去吗?”
学弟一听脸涨得通红。
学姐都这样了,再让她帮忙岂不是猪狗不如!
他连声道谢外加三鞠躬拒绝,“谢谢学姐,怎么好意思麻烦学姐,我自己来就可以。”
说完一手提溜一个行李箱,大步流星冲进了宿舍楼。
年轻真好啊。
新生就是可爱。
迎羡兴高采烈打道回府。
她们寝室一共四人,神婆乔佳和软妹宵圆一人手举一根长鸭脖,嘴巴辣的通红。
看见她坐着轮椅进来,当即拍起桌子义愤填膺道:“徐蕾太不是人了!”
她们在巴黎比赛的那些明争暗斗,通过一线人员精彩解说,远在国内的同学们也略有耳闻——
没想到徐蕾这么阴险狡诈,都把迎羡的腿搞残了!
迎羡关上门起身,两条腿完好无损地朝她们走去,疑惑道:“她又怎么了?”
“……”
两个室友愣了一秒:“你腿没事啊?”
见迎羡没出什么大事,她们斯哈斯哈地邀请她加入吃鸭队伍。
还有一个室友说是碰到了点意外,要明天才能来。
迎羡拖过椅子来到她们支起的小方桌前坐下,还没吃就被萦绕在鼻尖的味道刺激的分泌出口水。
“有这么辣吗?”迎羡不信邪。
五分钟后,一整个寝室连绵起伏地斯哈斯啥。
乔佳讲话都不太利索,一小片深红的辣椒片卡在嘴角:“这,嘶……是我游常市,嘶……带回的特产,劲够吧!”
“嘶……可太够了……嘶……”宵圆圆润的脸蛋像红苹果,眼泪与鼻涕齐飞。
“嘶,是挺上头。”迎羡辣的吐舌头,她没带一次性手套,糊了一手的辣椒油和酱。
乔佳大喝一口水,不忘兴奋地和她们八卦:“你们猜,我刚回来,在办公室看见谁了?”
迎羡和宵圆辣的说不出话来,嘴巴诚实地继续吃,用眼神示意她往下说。
“程师兄!”乔佳又喝一口,“和谢师姐!”
迎羡:“?”
她们都知道她说的是谁,外院的神,现任外交部翻译官——程邀。
他的履历比语文课上的小作文还精彩纷呈,长相更是碾压一众娱乐圈小鲜肉。
去年他上任外交部翻译司副司长,作为翻译官本不应喧宾夺主,可大家还是在新闻视频里被他低沉的嗓音迷的嗷嗷叫,仅露了几秒的面就收获了一片颜控脑残粉。
乔佳就是其中之一。
另一个则是和神同届并且传过绯闻,历届优秀毕业生照片墙上的谢清雨。
程邀是个无论走到哪都受人瞩目的存在,所以连带学生时期和他有点互动的谢清雨自然也被大家用放大镜来观察。
“谢师姐,嘶,不是,在国外吗?”
校园里一直有个传闻,神和谢清雨没在一起,是因为谢清雨当年抛弃他出了国。
几个月后神追去国外再续前缘,当大家以为这对CP要he的时候,神又回来了。
按现在情况来看,乔佳掐指一算:“搞不好要破镜重圆。”
迎羡长“嘶——”一声,辣味直逼喉管和鼻腔,差点呛到。
合着老狗贼这么急着要离婚,是因为白月光回来了?
宵圆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会吧,这都好几年了,早就大结局啦吧。”
“你懂啥,”乔佳吐掉嘴里的骨头,“往往破镜重圆的小说和电视剧都是以五年后七年后为开头续写的。”
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宵圆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不辣了?”
“辣啊——”乔佳杀疯了:“嘶——哈——”
迎羡也快辣死了,她从开吃到现在坚持不喝一口水,就是想建立起耐辣系统。
但她实在受不了了,伸出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求助道:“水水水!”
乔佳料事如神,提前开了好几瓶矿泉水,赶紧递给她。
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迎羡边喝水边按下接听。
男人的声音微弱的传出来,“羡羡,你给我打电话了?”
乔佳和宵圆在边上跟传接力棒似的,一个“嘶”一个“哈”此起彼伏盖过了手机听筒,恨不得像恐龙一样喷出火来才得劲。
迎羡被辣懵了,冰水入喉,一口气干掉半瓶才稍稍缓过来。
她长叹一声:“哈——爽!”
“嘟”通话挂断。
她爽完,完全忘了有接电话一事。
另一头的程邀阖了阖眼,深呼吸。
再闭眼,睁眼。
几次轮回下来发现根本压不住胸口的邪火。
那火直窜天灵盖,一瞬间七窍生烟。
早上气他一次就算了,这没良心的丫头。
狼心狗肺,中午还来一次。
他辛辛苦苦辟谣一上午,好不容易忙完工作得空,开机看见她的未接电话,想安慰安慰她,告诉她没事,都是小问题,他来解决就好。
结果她在干嘛?
听动静,不知道是在哪个按摩店还是洗脚店享受天伦之乐。
她还挺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