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躺在殿内的一处空地上,后背的寒凉便是从地板上透过来的,撑着起身,才发觉自己有些微微失力。
“郡主请坐下罢,经历幻境一场,有些不适也是正常的。”她声音轻而柔和,听在杨幼禾的耳中比那日殿里更为清楚动听:“是缱罗唐突了。”
杨幼禾睫毛微动,将她笑靥如花的面庞深深望在眼中:“夫人给我的见面礼,还真是意料之外。”
“我向来只对特殊的人如此。”她浅笑,递过一杯滚烫的姜茶,玉璧薄杯,茶水在杯子里散发着热气,端在手中时,杨幼禾几乎差点扔掉杯子,,可是缱罗似乎恍若未觉,端起杯子轻轻在唇边轻轻一吹,像是喝着晾好常温的茶水,没有半点的不适之色。
杨幼禾垂了眸子,将姜茶放置在桌子上,一如往日般开门见山:“唤云在哪里?”
缱罗轻笑,将杯中茶水缓缓饮尽,缓缓将手伸向旁边,便见着一人慢慢从帷帐后探出身子来。
“唤云——”
沈唤云却好像未曾听到一般,提起桌子上烧开的茶水,恭恭敬敬般为缱罗倒了一杯,她面色如僵,没有半点生气,如同凝固一般没有喜怒哀乐,为缱罗倒完水后,默默的跪在缱罗身后。
杨幼禾大骇,掌心微缩,冷笑着开口:“你将她怎么样了,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孩子。”
“郡主不也还是个孩子么?”她笑的和煦,轻轻拍了怕一旁沈唤云的手,似乎宠溺般开口:“去院子里玩雪吧。”
沈唤云听她这样说,果然一步步向着院子走去,跪在大雪之中一遍遍的将地上扫好的积雪扬起来撒在自己身上。
杨幼禾几乎要将面前这个绝美的女子端起来的茶水泼洒在地上。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缱罗微微一笑,觑着杨幼禾开口:“我针对她,并非是你的缘故,而是她与太子之间,根本就不该有任何瓜葛。”
杨幼禾微微一怔,旋即苦笑,她又如何不知,自从那日在东宫一见,太子竟然对沈唤云上了心,化作侍卫偷偷与唤云约见,沈唤云便已是沦陷其中,她尚且不忍戳破,不知缱罗竟然知道此事。
她微微握拳,又轻轻松了开来:“曹贵妃没教过你什么是因小失大么?”
却不料缱罗哈哈大笑几声,绝美的脸在此刻有了些不真实的意味:“所以说,我很感谢你的好妹妹来提醒我。”
她白色的衣衫如同鬼魅一般在此刻殿内飘扬。
她并不否认自己是曹贵妃与祁湛的人。
杨幼禾望着跪在院子里的唤云,心下一滞,又听她缓缓开口:“杨语凝是吧?果真是骨肉亲情最令人寒心,你可想知道,她同我做了什么交易?”
杨幼禾蓦然间听及她提起杨语凝,只觉得骨子里都起了寒意。
“她说让我帮她在后宫里讨得一席之地,就告诉我你同太子,宋嘉言之间的关系。”
杨幼禾蓦然间抬起头来,面前这个女子再也不似那日里谪仙般的出尘飘逸,满眼都是诡计和狰狞。
“她还说,你绝对是我最大的障碍,扫清障碍,太子就相当于失去一记臂膀,就连怀阳也会没有任何依靠。”她顿了顿,笑道:“你猜,我有没有答应。”
杨幼禾冷冷听她说着,旋即冷笑出声:“便是如此,夫人还不是花了许多力气来试探我?”
缱罗笑的张扬:“果然,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不过,你还真是让我有了继续玩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