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山匪(2 / 2)捡来的小山匪黑化了首页

马车之外喧闹得不行,粗犷的笑声夹杂着利器划破空气的厉响,湿透的衣物熨贴着江以桃的肌肤,透出一丝彻骨的寒。

江以桃耳边响起大婶说的那句“山匪可比比皆是”,脸色更是白了白,却还是强撑起精神来,小声说道:“嘘,我们或是遇上山匪了,莫要大声引得他们过来才是。”

织翠也想起来午时那位大婶说的话,伴着外边一声高过一声的混乱尖叫,眼泪霎时浸满了眼眶。她低声骂道:“这些个护卫都是草包么,怎会被山匪劫了?”

江以桃轻声应道:“这年头的山匪不少也是官兵出生,走投无路才去当了山匪,懂得些个把式也是常有的。”

马车又颠簸了会儿,随着车厢的四下塌陷,就再没有了动静。

江以桃也不过是强装镇定,心下猜测着许是那帮山匪对马儿下了毒手,发现她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闭上眼,松开捂着织翠的手,取下发髻间一只金镶玉的簪子,藏于身后。

正如江以桃猜测的那般,只消一会儿,车厢的帘子便被挑了起来,腥臭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逆着光,江以桃只能看清那山匪壮实的身躯,心知力量悬殊的江以桃垂下了眸,脑中思考着脱难之计。

“哟,意外收获。”

壮汉的话引来了另一个小个子山匪,两人几乎把并不宽阔的车厢门堵得严严实实,轻佻的笑声让江以桃的手微微颤抖。

织翠的泪流了满脸,蜷缩在贵妃榻下细细啜泣。

她不过是一个伺候内宅的小丫鬟,哪儿见过这般场面,血腥气味带来的压迫感逼得她无法思考,一点儿也考虑不着身后脆弱的小主人了。

江以桃强撑着胆子,背于身后那只手紧紧攥着簪子,微微的刺痛让她保持着清醒,红着的眼眶却暴露了她的脆弱。

“没想到这马车里藏的是个姑娘家,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又劫了财还能劫个色,哈哈哈哈哈。”壮汉说罢便往车厢内挤,耸动鼻子闻到姑娘常用的胭脂气味,更是让他红了眼。

江以桃盯着壮汉有些混浊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垂下眸去,心中顿生一计。

小个子山匪“啧”了一声,随即放下帘子,在外边嘟嚷着:“那你可快些,等会可得轮到我。”

“急什么,这里边还有一个,咱们轮着使!”

小个子山匪听见这话也来了兴趣,便挑起帘子往里瞅了瞅,瞧见织翠,嘿嘿地笑了两声。

织翠抖得更是厉害了,头也不敢抬起来。

江以桃坐得很直,自小她便是被教养嬷嬷严厉训练着的,甚至是到了这般时候,她也丢不开这“作为江家姑娘”的禁锢。

壮汉越靠越近,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已经抓住她瘦弱的胳膊,江以桃忍住腥气带来的一阵阵作呕,待壮汉的脸临于自个儿面前时,抽出那只藏在背后的手,朝着壮汉的眼睛狠狠往前刺去。

壮汉尖叫一声,单手便将江以桃提了起来,拖出了马车,重重地摔在了泥地上。

萧瑟的北风吹在江以桃身上,本就湿透的衣物变得更加冰冷,江以桃手掌撑在沙土上,直起上半身去看那壮汉山匪。

簪子终究不是什么太过于尖利的东西,加之江以桃身子骨弱,力气并不大,见那簪子并未刺进壮汉眼睛,只是自眉骨往下,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江以桃只觉可惜。

壮汉看着手掌中新鲜的血迹,往身旁啐了一口,捏着江以桃的脖颈就将她提了起来,瞪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瞧她,“该死的臭娘们,看我怎么玩儿死你!”

那小个子山匪见状也从车厢中退了出来,有些为难道:“你可记着点少当家的话,惹他生气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壮汉正是在气头上,但听见小个子说的话还是迟疑着松了些力气,嘴上还是强硬着:“什么少当家,今日我便要让这娘们知道我的厉害!”

江以桃只觉空气越来越稀薄,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她心想这少当家也定是个暴虐无道之人,左右今日是要命丧这儿时,又被壮汉扔到了地上,突然涌进鼻腔的空气呛得江以桃不住咳嗽。

“陆朝……少,少当家的,我,我……”

上一秒还凶神恶煞的壮汉突然唯唯诺诺起来,江以桃顺着壮汉的视线看去,模糊中只见一位年轻男人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步步走近。他的身量很高,深邃的眼窝衬得那双眼睛更是锐利。

这人,便是陆朝?山匪的少当家?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这欺负起了小姑娘。”那人话的时候分明是笑着的,可他的声音却像大漠夜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低沉得有些沙哑。

江以桃仰头看着陆朝一步步走到面前,登时把那些礼仪教养全都丢在脑后,发了狠般去看他,再也忍不住的眼泪顺着沾满尘土的脸颊流下,又被北地的寒风吹干。

陆朝蹲下身来,静静地看了江以桃一会儿,面上有些微微的怔然,那双黑亮的眼里透出点儿久别重逢的惊喜。

可江以桃,分明从未见过这人才是。

“少当家的,我本是要将这娘们带回山寨送给当家的做小娘子呢,谁知这娘们软硬不吃,还划伤我,你看,你看!”壮汉迫切地要证明,伸手指了指脸上那看着有些可怖的伤口。

陆朝却并未去看,只是盯着江以桃,好半晌才勾勾唇角,笑得那双眼都弯了起来。

“小姑娘家家的,还挺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