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大街之上,沈从安跑了之后,裴婉便更加不搭理他了。
先前还是“吵吵闹闹”的,现如今是一句话都不肯说了,沈从安给急的,每日去裴府,便更加殷勤了。
可有时,便是去了裴府,隔着屏风,也是见不到裴婉,奈何裴婉有时,也提早走回院子,以至于,沈从安一日下来,是一面也没见着,偏生裴婉还不爱在堂上说话。
连声音都没能听上两句。
日子一长,沈从安竟然病了。
请过府的郎中,说是感染风寒,可沈从安却一板一眼的纠正,自己这是相思病!
这煎好的药,是一碗也不喝。
底下的仆人,是一个比一个都看不下去了。
两家这么些年,请的郎中都是这么同一个,威远侯干脆使了些银子,让其再去裴府之时,说上一说,这将病情说得是越严重,便越好。
郎中也是好戏之人,更别说这演习了。
又能演上一番,又有银子收,还能瞧瞧大戏,何乐而不为。
当日便寻去了裴府,借着给裴相把这半月一次的平安脉为由,见那裴大姑娘在旁侧,便一副痛心疾首,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模样的语气,长叹道,“怎的现在的年轻人这般不将自己身子当回事……”
“这给的药也不喝,非要把身子熬到不能医……”
裴婉也跟着附和,然而自己所说的却是自己兄长。
郎中却道,“方才老夫才从那侯府过来,这沈公子啊也是病,这明明就是风寒,却一直不肯喝药,非说是什么相思病。”
裴婉愣了一下,侯府?沈公子?
是在说沈从安吗?
他病了?
这郎中一边说着,一边叹气,“枉老夫行医几十年,今个儿却是碰着了板上铁钉,顽固不化。”
裴婉眉头蹙了一下,问,“您说的沈公子,是威远侯府的沈公子吗?”
郎中一瞧,这裴大姑娘果然中计,看来也并非只是郎有情,“这汴京可不就一家侯府姓沈的?”
这若是去了威远侯府,那可就是一场大戏。
屋中,落下袖子的裴辞,目光落在裴婉身上,现如今,提及沈从安,她倒是比对自己这个兄长还紧张,从前还一眼都不愿多看,如今倒是变得快。
当天下午,裴婉收拾了一番,提了些寻常可见的吃食,带着侍女,乘坐马车,往威远侯府的方向去了。
侍女也是诧异,还真叫奶娘给说对了,姑娘如今待沈公子,可真是不一般了。
裴婉到侯府时,威远侯起身相迎,带着她往自己儿子院中去的一路上,那叫一个卖惨,“裴姑娘可得好好劝劝他,都一日不曾用膳了。”
裴婉连声应下,心里却嘀咕,沈从安是这种一日不吃能挨到这会儿的人吗?
莫不是私底下自己躲起来吃了,却不叫自个儿老爹知道,好使苦肉计,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