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你呢怎地?”最后一个地字还没说说完就被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大个子一个大巴掌带一脚掀翻在地上。
脸上挂着血红色的巴掌印子,男孩龇着牙怒向他:“你敢打我?”
寒一嘴角微掀,冷笑道“且放心,我待人向来公平的很,此番要挨打的,可不只是你。”说罢看向另外几人,黑着脸的寒一目光凶恶,看的人心里一颤,就见他不缓不急地道:“方才嘴欠的两个,还不自己滚出来受死!”
五六个孩子相互看看,谁也不肯上前,眼见着寒一气势逼人的近到跟前了,谁也不敢单个出马,却又都拉不下脸来认怂,所幸一拥而上。
被挤在里面的寒一起初是毫无章法的挥拳踢腿,因为对方胜在人多而讨不到半点便宜,脸上和前胸后背还挨了不少拳脚,怎么能一招致胜呢
细想来似乎被人刮到胯下的那一下疼的最不能忍,脑中忽然记起阿奶杀鸡宰羊时候的动作,于是专捡人脖颈和裤裆两处要害攻击,那几个孩子很快败下阵来,一个个鼻青脸肿东倒西歪的横在地上,被寒一揍得屁滚尿流。
不忘放下狠话,“再敢说我半句试试!”
此后,因为天生身高体健于常人,又头脑灵活,打起架来战无不胜,因此很快成为霸气的孩子王,身边还有几个小跟班没有爹娘教养的寒一言行随意,嚣张霸道,毕竟是个孩子,动起手来也没有个分寸。
就是这般浑浑噩噩的长到了十岁。
初春的一天正午,嘴里叼着根草的少年寒一侧歪在他家附近的草垛子上晒太阳,不远处,他惯常的小跟班小名叫六子的,呼哧带喘的跑了过来:“老大,老大,大事不好了!”
寒一正眼也不看他,不紧不慢地微微起身,抚了抚头发,随意问道:“看你那没出息的傻样儿吧,难不成死人了么?”对于他这么个逍遥自在的小霸王来说,世上除了生死,没有值得顾虑的大事。
那六子大嚷道:“是啊!”
“你说什么?”寒一心里一惊,口中杂草吐在一旁,猛然起身向前,一把扯住六子衣领,“怎么回事,谁?”
“就是两日前主动来招惹咱们的那个猴子啊,说是被咱们揍过之后,当天夜里发起怪病来,请了郎中,喝了汤药也不顶事,两个时辰前没撑过去咽了气了。”
才解释的功夫,话还没说完,就见寒一的另一个跟班小七也面色慌张的奔了过来,待走至跟前,“猴子家在追查打架的事儿,说你是害了他家独生儿子的贼首,要你给赔命呢。现下正在四处询问你的下落。没有别的招了,大哥,你快跑吧。”说着从布衣口袋里摸出好些零碎的贝币,嘱咐道“哥,这是我从我阿妈那里偷偷拿来的贝币,你当做盘缠,逃出去避避风声吧。真问起罪来,可就麻烦了。”
却见黎天笑着摇了摇头,将贝币仍旧放在他手掌里:“不用。”六子小七对视一眼,又听见他解释道:“我不走。”
“你必须得走!”一个手里提着个沉重包裹的老妇人不知何时,蹒跚而至。
“阿奶!”
“你呀,就知道你这么成日价胡混,早晚出事,平日我和你大娘劝你的话半句也不放在心上。哎,我这一把老骨头也禁不得你这样折腾了。”
“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有意害了他性命。”长到十一岁,生平第一次,寒一心中有些愧疚地低了头。
“他家那孩子本就天生的心口不好,常年的病根,早夭不过早晚,如今死了,稍有些把柄便想着来讹人。那户人家有钱有势,却也颇不讲道理。你若不走,难不成真要给他们强逼着赔上这条小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