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下了极大决心般，上善猛的抬头，极度坚定的对西王母道：“娘娘，姐姐虽有错，但都是为情所困。现在姐姐成了凡人之身，好不容易能与闫田相守终生。一切都来之不易，上善求娘娘网开一面，看在与上善这些年的情分上，放过姐姐…”

上善咽了咽口水，旋即又道：“若是不行，上善甘愿替姐姐受罚！”

一幕幕都看在若水眼里，恍如隔世般，若水想到了许多年前，上善也是这么跪在西王母的面前。

上善坚毅的侧脸仍然印在若水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的模糊发黄。

清脆的声音在若水脑海中响起，那时上善的声音，少女般的稚嫩，她说：“西王母娘娘，您大恩大德，就让上善替姐姐同您去瑶池吧。姐姐不愿意，您就遂了姐姐的愿吧。上善肯定会尽心尽责的更着娘娘的！”

往日与现今重叠，明明是同一个人，上善却变得承受太多太多，而自己…

若水苦笑，不过还是为了自己心里的执念，已久自私的人。

若水尚未等西王母发声，便拽住了上善的胳膊，安抚的看了她一眼，绛唇轻启：“若水本以为一切都能够善始善终，却不料还是讨得了这般下场，当真是天道好轮回…”

西王母神色复杂，避开了视线，朱唇紧紧的抿着。

“娘娘上善真的不甘，真的不甘！闹了几千年，始终是徒劳无功。若水深知违反天道是要受极寒极热之苦，若水甘愿受罚。”

若水将眸子闭上，满脸的哀伤，像是释怀般的放开了上善的手。

“娘娘！”上善难以置信的看着西王母，她不能够想象若水以凡人之身去接受惩罚的模样！若是那般的话，她怕是会自责死，她甘愿当初去瑶池的是若水，而不是自己。

槐宁扶着田闫站在远处，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两位女子，他并不是铁石心肠，所以说不怜悯都是假的。

而田闫，虽脸色苍白一副脱离的模样，但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这般祈求他人，他心痛不已。咬着牙就像挣来槐宁的束缚，可手脚无力的他能站稳就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更别说是跑了。

舔了舔干涩的唇，田闫通红的眼眶在宣泄着自己的痛苦，喉结上下滚动着，嘶哑的声音响起：“若水…若水！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不要…”

田闫摇着头，任由眼泪肆无忌惮的涕流。嗓子已经哑到完全发不出声，但他还是强逼着自己叫着，只是想挽回自己心爱的女子。

若水闻声，却显得格外平静，只是微笑着，无声的流泪，滚滚的泪珠一颗一颗，化作实体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闫，对不起，我又食言了…但，你要好好活着，这世重逢就在此时停止罢。来世，我定不做你的长命女，我要陪你，共渡轮回。”

若水并没有泣不成声，只是任由眼泪跋扈的淌着，心底虽然悲痛，也有那么一些释怀。毕竟，她可以随意的流泪了不是吗？

闹剧就在眼前上演，芳盈虽不知他们之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看见他们宛如生离死别般，内心还是泛起了一股伤感。

少女多情，内心的波澜总爱表现在脸上，鼻头泛着酸，芳盈将脸扑进了白泽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