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他所知,这寒水涧,百年来,确实只有他一个凡人。因为任何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都抵不住寒水涧的寒气侵蚀,以及终日不见天日,毫无生机。
白泽两只纤长的手指搭在一起,十指交叉,端详的看着黑塞,“几月以前,你有没有感应到这里来了两只毕方鸟?”
“毕方鸟?”黑塞右眼皮一跳,浑浊不清的脸扬了起来,“这妮子是只毕方鸟?”
芳盈无辜的看着黑塞,点了点头,说道:“我是。”
黑塞一只手拍在了父母上,撞下了许多灰黑色的结成块的泥垢,“那日,我当场看着两只毕方鸟出现在了寒水涧,被一群妖兽袭击,且那些妖兽都是他的下属…后来,一只毕方鸟被送走了,另一只毕方鸟便被带走了。”
“他是谁?”芳盈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些关于她娘亲的消息,顿时也有这样止不住的激动,差些就要从作为上蹿了起来。
白泽感受到了芳盈的情绪波动,温热的大掌附在芳盈的手腕上,将其冰凉的皮肤捂热。
在温度传递的同时,他也想告诉芳盈,要冷静。
芳盈憋下心里的气,强忍着不安坐了下来,颇有些体位到了什么叫做坐如针毡。
黑塞看了一眼白泽,环顾着四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火堆里冒出的火星子上,“凶兽…饕餮。”
饕餮,这两个字芳盈并不是第一次听了,她知道寒水涧是饕餮的老巢,但她并不觉得她与娘亲会与饕餮沾染上仇恨。
凶多吉少,芳盈的脑海顿时被这四个字给牢牢占据。
“之后呢?”白泽沉住气,问着。
火光肆无忌惮的躺在他深邃的侧脸上,亮堂极了,给人一丝恍惚的感觉…
黑塞吐了一口寒气,略带着歉意的说,“那我怎么会知道呢?定是带回了困着饕餮的地方吧,寒水涧的禁地,从未有人敢踏足一步的地方,黑水域。”
白泽心里琢磨着,看着已经呆滞了的芳盈,他大致能猜测到芳盈在想些什么,心疼,是他对芳盈最直观的感受。
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白泽也差不多了解到了是个什么情况,他打算等明天白天去黑水域探一探。
竟然已经知道了芳盈的娘亲去了哪里,那便有了目标,无论生死,惊险也罢,总得去寻一寻。
毕竟,他舍不得芳盈伤心不是吗?
白泽让芳盈寻了处草堆休息,也让槐宁好生休息一番,便开始整理地上差不多快烧完了的火堆。
“黑塞,你且去歇息吧…”白泽对黑塞说道,一边又利索的整理着地上的木柴。
黑塞摇了摇头,吃力的压抑着自己身上的怨气,将头别的远远的,推诿:“不了,上神不知,这寒水涧一道夜晚就会有毒物幽魂出来,黑塞从不夜里休息,都是白天眯一会儿…”
白泽一笑,“你且宽心,我给你设了个阵,这阵能挺个一段时间,且不会有什么东西能破,你安心歇息去吧。”
既然白泽都已经这么说了,他的可信度也摆在那里,黑塞自然是相信的,所以便放下了悬着的心,去自己的榻上躺下了。
白泽走到了芳盈边上,看她可怜兮兮的坐在草甸上,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进腿间,蜷成了小小一团。
白泽叹着气,定定的站在芳盈的面前,自己的影子打在墙上,将芳盈整个都笼罩住了。
芳盈只是觉得自己被两只劲长且富有爆发力的胳膊被圈住了,一阵温暖袭来,冲昏了芳盈迷糊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