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竟一点瘴气都没有，栗束想不出是为什么，“这就是你说的奇怪？”他问乘黄。

乘黄点头说：“像这样的山林，树木都是上百年千年的，林深雾重，很多植物都带着毒性，怎么会没些瘴气呢！所以定有古怪。”

对于生活在山林处的乘黄来说，没有比他更懂这幽深的恐怖，栗束虽在青丘生活，但他离开的早，远比不上乘黄的经验。

“可我们进来半天了，也没什么不好的事啊，也许是你们太敏感了。”季礼在一旁拂开一片枯枝，心不在焉的样子。

枯枝后面是条小路，有被常年踩踏出的痕迹，林中似乎下过雨，还有留下些模糊的脚印，季礼赶紧招呼他们过来看。

乘黄嗅了嗅，说：“是刚留下的，还有些青草的味道。”说完，他又吸了下鼻息，眉头微皱。

“你是狗吗？还用鼻子闻气味？”栗束对这明眼就能看出的问题，表示不屑。

季礼为他的耿直捏把汗，乘黄在他面前一直是女人扮相，他寻思这个九尾君是除唤罗外，其他人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啊！

“你才是狗呢！臭狐狸，本大爷可是……”乘黄突然意识到什么，话卡在喉咙，眼睛瞪得老大。

“本大爷？”季礼疑惑的看着窘迫的乘黄。

乘黄的脑袋上滴下一颗汗珠，他加快脑中的思索速度，舌头在口腔里打转。

“哎…瞧我被你气的都语无伦次，把我哥哥的口头禅都说出来了，听多了了，这顺口就胡言了，失了礼数怎可好？”

他和栗束都是孤家寡人，乘黄羞愧难当的表情仿似真的，这表演连栗束都为他竖起拇指。

季礼一直都觉得怪异，可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原本即将要掌握的真相，又被乘黄糊弄过去了，甚至还对他的真性情表示赞誉。

“蔓絮姑娘，不必羞赧，你的真性情远比那些娇柔做作的姑娘好太多，豪爽似你，当是美德。”

乘黄觉得有一万只蚂蚁在他身上扫荡，让他的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估计是愧疚和恶心并存。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栗束打断他们的气氛，闭着眼睛感受风带来的声响。

乘黄警惕四周，放低音量说：“刚刚那脚印里有血腥味，虽然很淡，但我确定是……麒麟血。”

“麒麟？”季礼惊呼，说：“麒麟是女娲族的守护兽，听说已经断绝了，你怎么会识得它的血？”

“我就是知道，”乘黄暗自给栗束打了个眼色，怕季礼追问下去，他不想多做解释。

“果然是狗鼻子，”栗束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这打岔的话也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栗束进入小路，乘黄紧随其后，嘴里还在叫嚣着：“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九尾狐了不起是吧！”

季礼的性格有时候是随意马虎，但并不是不通人情，他知道乘黄在隐瞒什么，他跟上他们，假装被糊弄过去的样子。

“谢谢啊！”乘黄追上栗束，小声的道谢。

栗束却一副冷淡的表情，说：“谢我叫你狗鼻子？”

“你……”乘黄被噎得气一缩，手指都打颤，“你明明知道的。”

这是乘黄最不愿意想起的过去，栗束也没想过这一趟会碰到麒麟，“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很多事计较不了那么多对错。”

乘黄黯然失色，他当然明白，那件事怪不得任何人，可他心中的天平有时候就是会不自觉的倾斜。

他原是快要陷入回忆里了，只在最后关头听见栗束唤他，“乘黄，你来看看这个脚印。”

乘黄一个机灵，快速上前查看。

他闻了半天，摇摇头说：“没有血腥味。”

栗束看着地面，楞楞出神，他发现脚印到这里就断掉了，他又走回去一段路，脚的泥印虽然不深，但是断断续续的能看出来，可那边却断的彻底。

他回到脚印消失的地方，用手在空气里来回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