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应了一声,点开光脑开始购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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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枝枝回到贫民窟的时候,天已经垂下了夜幕。
夏季天长夜短,冬季天短夜长,在这里,反而反了过来。
她看了眼时间,借着街道上昏暗的灯光行行踏踏,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这个时间,是人们最为活跃的时候,他们沉溺于犬马声色、美酒烟云,在一阵阵吞云吐雾中却是一双双毫无人气的眼睛。
然而这些眼睛在看到少女的那一刻又被恐惧占满,纷纷撇下自己玩乐的伙伴独自逃离。
陶枝枝步伐未停,目不斜视,仿佛他们的反应她早已漠视以对。
踏过熟悉的小路,越往前,她的眼神越是惊奇,直到脚步停在一处断壁残垣前。
原本这里是一座两层小楼,虽然楼房苔藓遍布,裂纹纵横,好似下一秒就要轰然倒塌,但贫民窟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她的住处。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便没人敢来这里,更别说直接毁成一片废墟了。
忽然有点好奇谁能有这么好胆下手。
陶枝枝在门口站定身形,抬手轻轻一挥,眼前顿时出现一个像是被砍去一半的透明玻璃球。
看了一眼面前上下浮动的木牌,她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另外一块木牌,观其形状显然和面前这个是嵌合的一对。
她将木牌对上另外一块,瞬间,法罩微微晃动,下一秒掀开了一道一人高的口子。
摘下木牌,陶枝枝抬脚走了进去,在身形完全消失后,玻璃球消失在原地,景色又恢复到了
原先的颓败残破。
但球里的景的却与球外大相径庭,晴空万里,微风轻拂,在一片生机盎然的花红草绿中静
静伫立着一座精致漂亮的白色小洋楼。
陶枝枝没急着进楼,她沿着法阵生效范围低头走了一圈,在确认法阵灵器都没有损坏后才转
身走进房内。
房内的设施装扮十分简洁,一眼望去就能全部揽进眼底。
除去一些常见的家具电器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满墙陈列的或精美小巧或残缺不全的器物。
她脱了鞋窝进柔软的沙发内,抽出掌心的留影牌,手指在上一点,面前顿时显现一幕幕影像。
在她走后,贫民窟的人或三五成群、或一人偷偷摸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一人一脚,踹倒已经破旧的高墙,手持枪械铁具,发泄似的轰击摇摇欲坠的楼房。
每个人在做的时候快意又疯狂,做完又变回了怯懦麻木,仿佛是两个极端的人格被强塞进一具身体里,分裂又突兀。
陶枝枝看着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可笑。
多年的鲜血和暴力催生出重重罪恶,欺辱他人和被他人欺辱在这里成了常态,哪怕这个人没做错任何事。
若不是她有修为在身,怕是刚穿来就被这群人撕得一片不剩。
收起留影牌,陶枝枝仰头出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良久,她站起身。
因着修为突破,储物库内的空间也扩大了不少,把这个房子收进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陶枝枝打量了片刻,在陈列柜上取下几块木牌后穿上鞋走出门。
门外的天仍旧晴朗,她围着障眼法阵的范围边走便把手里的木牌插进土中,等到一块不剩,她走到法阵中央深吸了口气。
“天方地圆,广纳万物!”
术语一出,周围的空间霎时扭曲,陶枝枝手腕上的花纹不断闪着微光,不过片刻,曲折的变换在被黑夜淹没后就消失在了花纹里。
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花纹,她垂下手,深深看了眼这片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随即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她说过,这里的人堕落又心理变态,正常的没几个,他们身在污泥中却也不允许他人脱离,哪怕折断欲要翱翔的翅膀,哪怕让其命丧黄泉。
陶枝枝看着面前一群来者不善的人,眉目一冷。
“有事?”
为首的瘦削男子咧着一嘴黄牙,仅剩的一只眼中尽是羡慕嫉妒恨。
“听说枝枝你考上了萨奇学院,我们来向你祝贺,顺便沾沾喜气。”
“哦?是吗?”陶枝枝撇了一眼他们眸中的妒火,还有身侧隐隐露出的一角武器,嗤笑,“可以啊,不过你们看起来不像是来沾喜气的,倒像是……”
“来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