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苗苗怔了下,才忙站起来:“云影去拿垫子和披风去了,石榴去给我倒水了。我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义父,你忙完了?”
“这会儿有些空闲。”谢老爷看着她的眼睛清明了起来,松了口气,看向她发间的粉牡丹,“可瞧见我的白牡丹了?”
陈苗苗点头:“瞧见了,果然是花中之王。”她顿了下,“若是义父这会儿有空,我可否向您打听一件事?”
“我们父女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什么事,但说无妨。”
陈苗苗斟酌了下,还是开门见山:“你知道晴空书院吗?”
谢老爷的眸子快速闪过一丝光:“知道,这书院怎么了?”
“我不是住在书院旁边嘛。”陈苗苗眸中闪过疑惑,“就我发现,这书院都开学好几天了,怎么还是看着没什么人?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老爷不期然她居然问的是这件事,心下沉吟:今日怎么这么巧,都来问晴空书院的事宜?
正在思索中,他的眼角余光瞄见了树丛后更完衣往回走的某个身影,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在我回答你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若是有几个铺子开在你周围,但客人数量有限,你如何能够脱颖而出?”
陈苗苗的酒被风吹醒大半,听见谢老爷的话,她的酒全醒了:“您的意思是,有人跟晴空书院在抢学子?”
谢老爷拈须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怎么就想到了晴空书院去?”
那不然呢?我刚问了晴空书院,你就突然问了铺子,我又不傻。陈苗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眨了眨眼睛:“铺子嘛,有铺子的法子,书院,有书院的法子。您确定,是想听铺子的法子?”
听见这句话,树丛后的江楚停下了脚步。隔着树丛,她又背对着自己,他看不清是谁,但这个声音,他似曾相识。
这丫头,果不愧是陈安的孩子,这脑袋怎么长的。谢老爷拈须一笑:“那我就听听,假设有这样一座书院,你有什么法子?”
你说到这个,那我就不困了。毕竟自己的店和晴空书院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书院好,她的生意才有起来的可能,她才能早早过上咸鱼的生活。陈苗苗略一思索:“跟其他书院相比,那座书院有什么明显的优势吗?”
谢老爷摇摇头:“没有。其中有一个是已逾百年的官学,另一个也有一甲子岁数,每一届科举,几乎有一半都出自这两个书院,算是朝中的半壁江山。”
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应试技巧强,跟这样的书院竞争,简直就是地狱难度嘛。早知道,她就想法要京城的房子了,然后去这两座书院前摆摊就完了,哪里还需要费这脑筋。陈苗苗低声嘀咕道:“这书院,还不如不开。”
谢老爷没听清:“你说什么?”
自己选择的路,咬牙也得走完啊,她可是将全副身家都压上去了啊。陈苗苗抬起头来灿然一笑:“我是说,也不是没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