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熟悉的气味，跟记忆中强酸腐蚀掉父母的躯体时散发出的味道相同。

不知为何，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江流嗅到涌入鼻腔的气味，忽然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再也忍不住强烈的呕吐感，‘哇’的一声吐了个干脆。

还未消化干净的食物残渣伴着胃液被吐满了一地，这让空气中漂浮着的气味分子更加难闻了起来。

不过，也不知是因为呕吐过后，还是因为呕吐物的气味压住了另外一股味道，这让江流的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点。

蒋飞扭过头来看着弯着腰的江流，拍了拍他的背，询问道：“没事吧？”

“呼~”江流将口腔里最后的食物残渣一同吐了出去，又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下，把脑海中一幕幕恐怖的场景连同一口浊气吐出来后，才直起腰身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

“没事。”

大概是误会了什么，蒋飞感激地看了看江流，才撇过脑袋去看着那几具浸泡在硫酸之中的尸体。

强酸的腐蚀性已经将皮肉跟骨质剥离，血肉已经在强酸的作用下化成了一团粘稠的焦黑物质，而在失去皮肉的‘保护’下，里面白色的骨骼也在迅速的变黑——用不了多久，所有东西都将会成为一堆焦炭。

最后，他挤了挤眼角将悲伤的情绪从中挤落，眼神中恢复一贯的清明过后，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们走吧。”

“嗯，走。”

两人并肩回到了之前待过的车间里，张凯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食物，正握着手枪依靠在墙边闭目假寐。

听闻到脚步声，他警惕地睁开了双眼。

“回来了？”

“嗯。”蒋飞点了点头，随后弯腰捡起了放在地上没来得及吃两口的压缩饼干。

嗅着空气中漂浮着的刺激硫磺味，江流皱起了眉头，同时将放在地上的背包拾起，说道：“走，换个地方，硫磺的味道虽然掩盖住了血腥味，但也说不准有嗅觉非常灵敏的生物，最好还是别待在这儿。”

江流知道，人类的嗅觉灵敏度在动物中只能算得上是中下水平，他嗅不到的气味，用硫磺掩盖住血腥味的方法在那些嗅觉灵敏的猎手这一块儿不一定有用，所以继续待在这儿，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另外两人看了看铺洒了一地的硫磺，又看了看外面黑暗的世界，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思索片刻后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化工厂的面积不小，除了庞大的加工建筑群落之外，还另外开辟了一片土地作为员工宿舍园区。

不过这里早在三个月以前就已经停业整顿了，宿舍楼里面估计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作为临时的去处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加工车间距离宿舍园区实际上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中间隔着一条四车道公路。

江流背上自己的登山包，而另外两人也不知道从来找来两个像是书包一样的破烂，装上出警时携带的器具，三个人一同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三个人就迈着小心谨慎地步子靠近着外面的世界——外面，迷雾充斥的黑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