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元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空气霎时安静。

这就尴尬了。

萧冷咳嗽一声：“小元，抱歉，如果这个话题让你觉得不舒服，可以不回答。”

陈小元甩甩头：“没关系，只是好久没人谈起妈妈和姐姐了。”

“你爸爸和奶奶也不谈吗？”

“他们害怕。”

“害怕什么？”

“不知道，但他们就是害怕。”

萧冷微感纠结，换了种问法：“他们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他们在害怕？”

“奶奶我不知道，爸爸的话，他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还把姐姐以前住的房间锁起来了。”

萧冷眼中精光闪过，立刻追问：“你说那房间是你爸锁的？”

“嗯，他和奶奶还把姐姐以前很多喜欢的东西都烧掉了。”

萧冷知道有些地方确实有这种做法，觉得活着用不完，那就死了带了去。

不过以萧冷自己的心性来看，他是绝对舍不得的，好歹留个物件可以睹物思人，聊以慰藉相思之情。

“那么回到前面的话题，你觉得妈妈和姐姐还在吗？”

陈小元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露出了略微呆滞的表情。

“喔……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人被装进了盒子里，肯定是不在了，我虽然小，但不傻。”

萧冷急忙道歉，他会这么问，还是想验证一下陈小元对事实的认知度到底有多好，他的病情是否影响到了他以前的一些重要记忆。

“她们对你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亲人，能和我简单聊聊她们吗？”

陈小元点点头说：“妈妈很勤劳，天天早出晚归为家里赚钱，晚上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听收音机。姐姐很聪明，画画得了很多奖状，喜欢吃青椒炒肉。”

“青……青椒炒肉？”萧冷以为自己听错了，摸了摸鼻子。

“是啊，我不喜欢吃，之前她还骗我很好吃，结果我上了她的当。”陈小元说到这里突然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萧冷没有说话，摸了摸他的头，这种时候任何安慰或许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陈小元抹了抹眼睛，语气低落说道：“妈妈和姐姐走后，我总是一个人待在这里，有时候会害怕，但好在最近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萧冷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于是问：“她叫什么？你们合得来吗？”

“她叫小月，和我一样喜欢听音乐，有她在，我没那么害怕了。”

“她长什么样？住在哪里？”

陈小元微微摇头：“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她。”

萧冷觉得这件事有点诡异，陈小元一直强调自己有一个朋友，如果两人有所交流肯定见过面，但现在陈小元却直言没见过。

“那你们怎么交流？”

陈小元指了指地板上的纸片：“就写在上面。”

“一个人提前写好，另外一个人留言？”

“不是，我们当面写，当面看。”

萧冷只觉陈小元的话过于自相矛盾了，忍不住提醒了一下他前面说过和小月并没有见面。

然而陈小元接下来的话令他目瞪口呆。

“她就在我身边，只是我看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