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帝尚有国事待处理,如今见到了天鹅,又与骊贵君卿卿我我了一番,便心满意足地回宫去了。骊贵君有意留二人独处,也与皇帝相携离去。
覃芯见母父已经走远,身后宫人又离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也不似方才那般害羞了,抬头瞧了瞧萧颍,见她仍旧看得入神,心知她必然不可能似母皇搂着父君那样也将他拥在怀中,可瞧见天鹅交颈,相伴同游的景象,又十分羡慕,只觉得此情此景,即便不能相拥,那便牵牵手也是好的。
覃芯似昨日那般挽住她的臂弯,见她也没什么反应,又慢慢地将手沿着她的手臂往下滑去,直到摸到了她温热的掌心。
萧颍直到被触碰到掌心才回过神来,愣怔了片刻,倒也没有把手抽回来,只是悄悄地伸直了手臂,使得袖口往下滑了些许,刚好将手掩去了大半,她便就着袖子,反手捉住覃芯的手腕,拉着他向前走去。
萧颍的这个动作,与其说是牵手,倒不如说是钳制住了覃芯不安分的手,不让他乱动罢了。
覃芯见她肯主动拉着手,虽则方式与他设想的完全不同,但也总算是牵到了一处,心中还是十分甜蜜,也顾不上看天鹅了,如今萧颍想牵他去哪里,他便要跟去哪里。
可萧颍的想法很简单,或许是出于一种愧疚的心理,她心知天鹅左右也活不过这几日了,既然他如此喜欢,如今又还能见到,那便让他多看几眼吧,今日就打算陪着他瞧个够。
萧颍牵着他仍旧是朝着天鹅游动的方向行去,不知是不是发现了有人紧随着它们,天鹅似乎变得格外警惕,一直不停地变换着游动方向。于是乎,天鹅在湖里不停游,俩人在岸上一直追,萧颍倒没觉得什么,却把覃芯给累坏了。
可是,萧颍牵着他的手,又温暖又有力量,他挣脱不开,也不舍得挣开。
好在天鹅终于在湖心岛旁停了下来,湖心岛离岸边很远,足够安全,岛上又有可供它们栖息的草丛,雌鹅拍了拍翅膀,摇摆着踏上了草丛,雄鹅自然跟随,一同伏在草丛里,鹅颈相交,额头低垂,似在休憩。
萧颍在岸边找了一处离湖心岛最近的位置,正好能瞧见两只天鹅的头颈,左右瞧了瞧,觉得似乎也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视线和位置,终于也停了下来。
覃芯长出了一口气,再这么走下去,他可真受不了了。
萧颍转头瞧他,见他粉面含羞,朱唇红得似充了血,与眉间的红宝石交相辉映,一时间竟分不清哪个更光彩夺目。饶是萧颍这种一根筋的木头,这一眼看过去也呆愣了几分。只是,她很快又回过神来,便发现了覃芯瞧着似乎有些喘,额头还微微浸出了汗。
“可是累了?”萧颍难得如此体贴地询问。
“还好。”覃芯说着又往她身旁靠了靠。
这便是累了。萧颍这点脑筋还是能转得过来的。
正巧附近有一块大石,萧颍牵着他走过去,又拿袖子拂了拂灰,才示意他坐下来。
覃芯依言坐了下来,却见萧颍仍旧是伫立在那里,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反而连牵着的手也松开了。
覃芯拉着萧颍的袖子摇了摇,待萧颍看过来时,便用带着几分委屈的眼神示意她也坐下来。萧颍今日本就打算什么都依着他,自然也没有拒绝,石头虽然够大,但要容纳俩人同时入座,还是有些拥挤,因此她方才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可如今既然覃芯要求了,她还是坐了下来,这么一来,俩人便结结实实地挨在了一起。
萧颍有一些不自在,可瞧着覃芯确实十分疲累,便也任由他挽着手臂倚靠着,谁知渐渐的肩膀上的重量竟然越来越沉,她侧头看过去,才发现覃芯居然就这么倚靠着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