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的爸爸范锦洋年轻时是个头脑很好的穷鬼。
陆谨的妈妈——陆荟则是当地有名的富家女,听说年轻时追求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但她是究极颜狗,千万人里,只选了陆谨的爸爸。
范锦洋差不多拿了个赘婿逆袭的剧本,前30年忍气吞声,陆家的事业在他手上蒸蒸日上,随着陆父病死,他日渐势大,再没人压得住他。
陆谨很小的时候就有记忆了,他亲眼见证陆荟的转变,看着她从一个正常人慢慢演变成一个随时随地查岗的控制狂,几次被范锦洋搪塞后,开始怀疑是自己疑心太重。怀疑和不安时常折磨她,把她变成一个时而癫狂,时而正常的“疯女人”。
佣人们同情范锦洋,认为他过度宽宏,没把陆荟送到精神病院而是自己照料,久病前无孝子,何况丈夫,所以他出轨都显得情有可原。
范锦洋倒不曾闹出过私生子。他认为再生一个未必会比陆谨强,他骄傲自己的基因,陆谨甚至不需要人管教就能做得很好。
范锦洋的前半生忙于为阶级跃迁卑躬屈膝,后半生则忙于弥补遗憾终日流连花丛。
陆谨总能在房子里见到各色各样的美人,男人、女人,有时衣冠楚楚,有时衣衫不整,他们会遣走佣人,却从不避讳他。
范锦洋认为,有了他们这张脸,天生就注定要颠倒众生。他毕生宏望便是多日几个美人,而他儿子遗传自己,也理应如此。
所以他像雄鸟教导幼鸟一样,在儿子面前展示自己漂亮的羽翼,意图让陆谨明白,他们天生就拥有无往不利的魅力。
陆谨看着他在陆家的大厅饮酒作乐,而他妈妈在楼上疯狂砸东西出气,肆意的笑声和痛苦的哭嚎如同二重奏在陆谨耳边奏响。
陆荟正常时会抱着陆谨,悄声说范锦洋是坏人,让他不要信任爸爸,但疯的时候只认得范锦洋,纤细脆弱的仿佛一离开丈夫就会破碎。
理所当然地,陆谨没有朋友。
聪慧、俊秀、富裕不会替他带来交友的增益。
尽管在私立学校,陆家的豪富不再显眼,但他的家庭环境足够让其他家长退避三舍。
同龄人最开始还会嫉妒他,随着差距被拉成天堑,他们便只能讨论他,憧憬他,然后站在安全距离遥望他。
他习惯独来独往,孤独的长大,像天边一抹孤云。
陆荟那几年受药物作用,变得足够平和,但也不太认得人了,被帮佣终日看管。
范锦洋不时带人登堂入室,陆谨开始不爱回陆家,阴差阳错进圈,就此遇见了夏森柔。
彼时,她作为他唯一的朋友,受邀去过陆家。
有次森柔呆在房间看影碟,他下楼拿果汁,发现范锦洋的女伴提前到陆家,看到他的时候,女人正笑眯眯的弯腰脱鞋,大V的胸前一片风光,她毫不在意的朝他挥手,“啊呀,这不是小陆谨吗?”
她慢慢走向他,甚至又解开几个衣扣,“越长越帅了啊,要不要陪姐姐聊一聊?”
他并不是很想,但她带些警告意味的俯视,“你这么不礼貌,不乖哦。”
他真被她唬住,抿唇,“有什么事吗?”
多年后,他已经不记得她的脸,却记得她的语调浓稠的像是浸了蜜一样甜腻,“你长大啦,姐姐摸摸你好不好?”
他无来由感到不适,当时的他不懂这算不算礼貌的范畴,但成人的权威让他屈服。
于是他皱起眉,看着她的手朝他伸过来,亲切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试探性的滑向他的脖子。细长的手指渐渐触到他的后颈,他下意识感到某种紧绷和惊惧……
“喂!”夏森柔从楼梯扶手处探头,大声的呼喊他的名字,“陆谨,你好慢啊!”
冰凉的指停了停,他解脱似的,如离弦的箭般冲向二楼,生死时刻居然还没忘带果汁。森柔砰的一声关上门,再谨慎的上了锁,然后怒瞪着他,“你是傻子吗?”
“什么?”他额上滴落晶莹的汗,嗒嗒滴落在地板上。
她在玩具架找了个玩偶,伸指示意,“你知不知道我们身上穿背心的这块区域,不能随便让别人碰。”
夏露早早告诉过她,因为她是女孩,该有更多戒心,但从没有人教过他这些。
她抱着膝盖,大大的眼睛从下往上,认真地盯着他,“谁知道她是不是想占你便宜?”
他的注意力转瞬被她乱动的白嫩脚趾吸引,有些心不在焉的应,“哦,哦。”
她不太满意,又敲了他胳膊一下,“听到没有!”